那一年,淳北大山里的方平才17岁。
初中毕业的他没有考上高中,父亲骂他技校不用去读了,家里穷就必须歇掉学业,找个农村工匠师傅学个手艺。方平偏不去,他想着出门去打工挣钱。
上哪儿呢?
方平在家里煎熬了半年,白日里跟着父亲一起上山烧乌炭,夜里就在床上辗转反侧,遐想连篇。床板总是发出“叽嘎”之声——他有心事,睡不着。
这烧乌炭的活,没有一步是省力的。砍柴需要斧刀并用,一天抡到晚,手臂都是酸麻的;拖柴需要臂力,从山坡上拖下来,胳膊震得酸胀痛;扛柴更加苦,肩膀上的皮都会磨掉,露出鲜红的肉;截断木柴也不轻松,不是拉锯就是抡刀;进窑里叠柴,腰都直不起来;炭烧好,等窑体冷却了再进去出乌炭,呼吸会十分困难;累了一天,下山回家,肩上还要压着两百斤重的乌炭。
可以说,“伐薪烧炭大金怀,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这就是父亲和他最真实的写照。
方平常常摸着疼痛麻木的肩膀,难以入睡,心情变得格外烦躁不安。不仅是自己身体上的疼痛,还有他内心的痛苦——难道自己一辈子就像父亲一样做个“卖炭翁”吗?
傍晚在溪边擦洗身子时,方平碰上了外乡嫁过来的堂嫂。20出头的她,有着丰腴的身材,雪白的肌肤,一双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脸色白里透红,两个浅浅的酒窝嵌在脸上,笑起来甜甜蜜蜜的。过溪的男子好像丢了魂似的,似乎不多看几眼就迈不过那些石步似的。
方平闻到过堂嫂身上飘过来的香味,一想起这种味道,他变得全身燥热,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起来。卧槽!疲惫不堪的他还能有如此臆想?
迷迷糊糊中,东厢房的父亲又开始大声咳嗽了两声,这是叫方平起床的信号,赖着再不起来就要挨骂了。
窗外,榧子树上的喇叭里传来一条简讯,大致是说义乌小商品市场正式启用,众多小商品批发商户入驻,城内城外兴起了加工小商品的小工厂,急需大量的务工人员前去就业。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出门当个工人总比在大金怀里烧乌炭省力些。况且,进了城还可以多见世面,说不好碰上一个好机会哪天就能飞黄腾达了。想到这里,方平的内心燃起了熊熊的火焰,他一定要出去闯一闯!
“爹,我要去义乌打工!”方平地告诉父亲。
“打什么工?务农的人不学技术,年纪大了总是吃苦头。”
“爹,我不想学手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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