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四，兄妹俩第一天上工。
表叔给方平安排了一个安徽大叔做他的师傅。此人四十五六岁的样子，烙腮胡子，头上戴着个鸭舌帽，左手大拇指根部又长出一个小指头，表叔叫他“11癞痢”。听到这个绰号，方平忍不住笑了起来，还“要要癞痢”，难道瘌痢头是他想要的？
表叔开口了：“11癞痢，这位是我的侄子，你给吃力带一带，不会让你吃亏的。”
“我不带，年年叫我带徒弟，吃力不讨好，过年一分钱都不多，带一个就灭师，搞得我自己都快没饭吃了！”
“你不是干得好好的，哪里没饭吃了？去年不是给你1000元补贴的。”表叔的语气有点冲。
“我日你奶奶的！就那一千，老板不是说算我的奖金嘛！”
表叔又振振有词起来：“为什么光给你奖金啊？还不是看在你平时带徒弟的份上？你到底带不带？不带我另找人带！”
此话一出，11癞痢开始沉默了。人家表叔赖说也是半个老板，你要不听话，还不给你穿小鞋啊？11癞痢只有无赖地点了点头。
“诶…！要你带徒弟是看得起你，你若技术不精，鬼才让你带！”
“平平，过来！叫师傅！”这方平历来是头犟
牛，让他管别人叫师傅那就是要他的命，不服！
“快叫啊！”方平愣愣地杵在那里，嘴巴嘟嘟着，叫不出口。妹子用脚踢了他一下，他这才轻轻地叫了一声：“师傅！”声音低得像蚊子飞叫一般。
“师傅不师傅的不重要，干活利落点，要听话，不懂就问，不要装懂，这带电的东西来不得半点马虎。”
“平平，记住没？”
“知道了。”
“那就开始干活，听师傅的，他说干啥你就干啥！小妹，你就在师傅们边上待命，他们说拿什么，你就负责搬过来递给他们。”
说完，表叔就在车间里转开来。这里不行，那里不对，他吆喝着工人们赶快干，争取两天一个车间。
“啥？两天一个车间，那你来干干试试，总要讲一点实事求是的。”一个光着头的小伙子说。
“光头，你不要扰乱军心，干活就好好干，你不干，劳务市场的人多得是！”
“卧槽，唐法，你也就是个带班的，你要是个老板，我们早就被你吃了！”
方平听着他们的对话，才感觉表叔的活也真不好干，手底下这三十几个人，只要有几个刺头，就很难管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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