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方平找到堂哥告诉他,堂嫂三妹就在义乌。堂哥深深地吸了一口方平递给他的香烟,好久才吐出烟雾,他又深深地吸了一口,转过头望着方平,扶了扶黑框眼镜,好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哥,就由他们胡闹?”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她去吧!”
“我真想揍他一顿!”方平愤愤地说。
“不怪他,根子出在母狗身上,母狗不叫,雄狗也不会硬上弹!”
兄弟俩坐到半夜也没有说上几句话,大多数时候都是相互沉默着。
“哥,不早了,我回了,明天就走,你要是去的话,随我一同去。”
“我不去了,她的心不在这里了,去了也没用,总有她后悔的时候。”
山村的夜静极了。一轮圆月从东方蹦出,像一只银盘挂在天边。皎洁的月光从这只银盘抖出,撒在松软的乡间小路上,与地上灯光交相辉映,整个村子显得格外宁静、清幽。阵阵冷风,吹动了方平的发梢,轻撩着他的脸颊,加深了他内心的感伤。
爷爷以前教过他:忠厚,忠厚,就有后。像堂哥那种高中文化的农村青年,不是忠厚哪会把自己的老婆给弄丢了呢!看看他的书法造诣,不说跟名家相提并论,那至少在十八都源里是首屈一指的。村里过年的对联,婚丧嫁娶的联子,还有农户家里的箩筐上的名字,大多都出自堂哥之手。方平曾劝过他利用自己的特长去县城刻石碑卖,肯定能挣到很多钱,可是他不去。
他的近视眼镜度数越来越高,可他还是坚持看书练字。以前干农活的时候还不用戴眼镜,可是后来不带不成功了,就连下种子都看不清楚了。堂嫂总是抱怨他是个没用的男人。干活干不好,教书没人要,做生意没胆量,写出几个臭字卖不了几钱。好多古墓碑石上拓下来的字帖都被堂嫂用来发火丢进了灶塘。他那个可惜啊!哭了好几天。那些东西可是他的宝贝,堂嫂不理解他。俩人的矛盾来源于堂哥不会挣钱,还天天整得像个知识分子般的穷酸相。
堂嫂在胡今天之前就曾经偷过汉子了。那种风骚劲经常惹得村里的光棍们跃跃欲试。方平听大人说,这女子是堂哥去外乡卖对联的时候在戏台下捡来的。当时,方平十分惊讶,啥?捡来的?后来,才听堂哥说是跟着他来的。这女子来自汾口一带,家里也是穷苦的。不然的话也不会看上芳桥坞这穷乡僻壤出来的穷汉子。
方平记得堂嫂来到村子的第三天就结婚了,娘家的人也没来,她就自作主张地嫁了。那年,方平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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