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回暖，方平脱掉了厚厚的棉衣，换上了支书给他的迷彩服。干活还是这种衣服好，耐脏、耐磨又轻便，洗起来也轻松些。
支书的儿子儿媳回来了。赌博输钱后的烂摊子都是老子给他们摆平的。两夫妻还是有点本事的，不知道跑到哪个犄角旮旯整来了不少钱，就敢回家了。支书没有骂他们，就这么一个儿子，还生了个孙子，即使犯再大的错误也能原谅他。
经过一番努力，老板娘已经拉来了好几个非洲客商，廉价的相框正是那些地区急需的。大型的工厂不屑于这种类型的订单，可是对于小型的家庭作坊来说就算是大单了。支书的儿子早年就读于义乌商学院，熟悉外贸生意；儿媳又精通外语，俩人真是珠联璧合，完美的组合。支书交代他们夫妻俩，在亲戚朋友的支持下好不容易恢复点生机，接下去就要好好干了，绝对不能再干那种败家子的事了。
方平带了两个贵州来的徒弟，都还是没有娶媳妇的小伙子。瘦高个，身体倍棒，手脚灵活。他们挣多少花多少，根本不会存钱。香烟一天抽两包，正餐不吃饱，还经常出去买零食吃。方平其实比他俩年龄还要小，但是明显要比他们成熟得多。
每天的订单量上万了之后，裁条子的活就需要三个裁条工拼命地赶活了。按理说当师傅的应该比徒弟裁得快，可是一个星期之后俩徒弟都比师傅裁得快了。这种活必须手脚协调并用，关键还得靠腰劲。那俩徒弟一个嘴里哼着流行歌曲，一个句着嘴唇吹着口哨，在很轻松的状态下完成着任务。而方平则是靠着坚韧不拔的毅力苦哈着脸完成任务。
强烈的羞耻感和妒忌心让方平变得脾气暴躁，动不动就骂人。仗着他是老员工，在安排线条品种的时候故意为难两个徒弟。他自己裁扁平的，阻力小的，让他俩裁那些木头的、厚的线条。因为塑料的锯末还要二次回收利用，而木头的锯末是丢弃的，所以在裁木头线条之前必须将机器清理一番，再把地扫干净才能开始，是有点麻烦的。俩徒弟都忍着，他们反正裁得快，无所谓。
就是这样的安排，方平还是失败了。没有办法，这推机器的节奏是天生的，不是你想快就能快得起来的。有一天，俩小伙子裁到下午三点就把一天的任务给裁完了，可是方平起码还有好几百框条没有完成呢。他俩关掉机器，解下腰间的围裙，拍打着身上的灰尘，打算出去玩了。
方平心里很不舒服，大声呵斥起来：“完成啦？数量不够的话半夜都要起来裁的！也不数数，就知道疯玩。”
“喂！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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