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平拿着一个明晃晃的钥匙气喘吁吁地跑进家门。爹正翻倒木板凳在压榨粽叶片子，他是为了尽量减少粽叶体积，便于运输。娘和肖妹则坐在火炉边纳鞋底。见他嬉皮笑脸的神态，肖妹忍不住问他：“你在茅坑里捡到宝贝啦？”
“对！捡到一个大大的宝贝。”方平此时的兴奋心情是难以言表的，他拿起钥匙在肖妹面前晃了晃说：“这就是宝贝！”
“什么钥匙？”娘问。
“茶厂的钥匙。”方平刚说出口，爹放下手中的活走到火炉间傻傻地站着。
“爹，是真的，村长给我的。”加林拿过钥匙好半天没说话。儿子比自己强呀！
“来来发善心啦？他对我们家这般好？我都有点不敢相信！”加林感叹道。
“爹，真是他给我的，你还不信，那我们去开开锁试试。”
“那倒不必，明天再去打扫一番。你是咋做到的？平平！”
“爹，每个人都有弱点，我抓住了他的软肋，他就得乖乖听我的。”
“娃，我们做人要行得正，立得直，歪门邪道我们不能搞。”怕事的娘担心地提醒道。
“娘，我能搞什么邪？人家才邪呢！爹，我这就去组织搬家队伍，咱们明天上午去茶厂打扫，下午就把东西搬下去。您再去请一个垒灶师傅帮咱们垒上一眼土灶，就能生活了。”
加林望着眼前的儿子，心里非常欣慰。这小子，年纪轻轻胆量忒大，这是他们夫妻俩所不具有的性情。棘手的事情在他眼里就像是小事一桩，连他这个即将年过半百的老大人都自叹不如。
方平披上棉大衣拿了一包烟走出门外。走到坎头俯视着整个村庄，灯火星星点点，偶尔几声泼水关门的声音格外脆耳。隔壁凤英家的火炉房还亮着灯，那个入赘的汉子，身体每况愈下，再加上吸烟过多，成天咳嗽不断。方平站了一会，他听到一阵连续的咳嗽之后，谩骂就开始了：“你咋鼻孔里不塞进香烟去，那样不是一次可以多吸两根吗？咋就吸不死你呢！”
“盼望着……盼望着我早点死是吧？我碍你的眼啦？可是我的房子、我的承包地都在这边呀，你要我上哪去？我同意离婚的，也早就受够了。我就当是一泡狗屎，一辈子臭在你们潘家了！”
“我咋就这么瞎眼呢，当初看上你这样一个无能人！”
“我无能，你能！都做外婆的人了，成天就想着那点破事，你不臊得慌啊？”
哎！方平叹了一口气，抬脚走下坎去。他为凤英一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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