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在牡丹街口的石桥周边,有很多算命的地摊。
从最常见的生辰八字,到测字摸骨,再到梅花易数、奇门遁甲,各家“门派”都打扮得一副高人模样,聚在石桥四周,各显神通。
摊位上挂的招牌也是五花八门,有写“风水命理,预测吉祥”的,有写“铁口直断,仙人指路”的,陆以北见过最离谱的是有人写“洞悉生命密码,勘知人生祸福,量子占卜,值得拥有”。
在这一片群魔乱舞之中,唯有刘半仙显得跟大家格格不入。
他不穿法衣袈裟,只穿一套洗得发白的深蓝色中山装,一双黑布鞋,不戴拂尘念珠,只戴一副圆框墨镜,端着一个盘出包浆的不锈钢保温杯,坐在小马扎上,也不吆喝拉客,就静静地在那坐着,看人来人往。
再加上他那一张须发皆白,容貌平庸的面庞,如果不是他面前摆着一张写着“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的摆布,根本看不出他是来出摊的,更像是一位看热闹的老大爷。
再加上他替人算命,从来不说好话,尽挑坏的说,张口就是“印堂发黑”、“流年不利”、“你妈死了”之类的话,不仅很难赚到钱,有时候还免不了一顿毒打。
所以,经常能看见他的身上缠着纱布,皱纹间夹着些伤痕和淤青。
若非牡丹街上的街坊接济,恐怕算命赚的那点儿钱,莫说是吃饭,单是医药费都不够使。
而陆记川菜馆便是接济大军中的一员,被刘半仙欠下了饭资若干。
后来,到了陆以北上初中的时候,随着牡丹街古镇旅游项目的开发,石桥拆了修了天桥。
石桥周边那些个算命摊位,也在大力整改之下,消失了踪影,只剩下刘半仙,每天依旧来到天桥上,摆上一个小马扎坐下,铺开那一方泛黄的白布。
也没什么生意,只是静静地坐着,像是一个孤独的守望者。
然后突然有一天,也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时候,这位守望者也不见了……
————
壮汉们拳打脚踢的把刘半仙打得满地打滚,惨叫连连。
陆以北就站在一旁,一边鼓掌一边欢呼,“好耶,好耶!打死他!”
“老年人什么的最可恶了,把早点儿去死,把世界让给年轻人不好吗?”
“大哥哥们,你们这样是不行的,你看他还能动,完全彰显不出你们强大的风采和他的弱小和可怜,你们应该下死手,才能把房产抢到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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