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轻些 —— 那石板缝里藏着的,可是从明代就没断过的茶渍,哪能惊了孩子们的梦。
路灯的光晕透过车窗,在众人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影。雨琪耳后的碎发被风掀起,露出沾着的那片甘草叶,叶尖还翘着点倔强的弧度;周申的手机突然亮了下,老茶坊发来的预约提醒在黑暗里闪了闪,像颗落在掌心的星子;姜柏宸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抽搐,像是还在转那枚硬纸板铜钱,转出些微不可闻的风;白露的帆布包往下滑了滑,露出剧本封面上 “当归” 二字的金边,金葱粉在光线下闪着细碎的亮;林星婉的睫毛颤了颤,许是又看见北斗七星的勺柄,正稳稳地悬在西安的夜空,勺口盛着半盏未凉的龙井。
老周抬手调了调空调,让暖风再柔些,刚好裹住满车的倦意。车窗外,明城墙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很长,像条沉默的时光隧道,一头连着民国药房的铜药臼、防空洞的马灯星图,一头系着此刻满车的安稳睡颜。他不急着开快,反正酒店的灯笼已在前方亮成暖黄的星,反正明早刘纪孝的胡辣汤会冒着热气,油饼刚出锅的脆响能惊飞檐下的雀,反正碑林的《千金要方》碑会等着他们,碑上的甘草纹正映着晨光 —— 有些路,就得慢慢走,才品得出茶里的甘,汤里的暖,时光里藏着的那些未曾言说的惦念。
车轮碾过最后一段青石板路,即将拐进酒店停车场时,林星婉的睫毛又颤了颤,像是真醒了一瞬。她朦胧中看见老周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分明,正随着车身颠簸轻轻起伏,像在抚摸着什么宝贝 —— 许是这西安城的夜色,许是满车的好梦。车载收音机里的秦腔不知何时换成了古筝曲,调子清越得像山涧水,正一滴一滴落在心湖上,像极了龙井茶汤里,那片缓缓舒展的甘草叶,慢慢浮向水面。
她又闭上了眼,嘴角扬起个浅浅的弧度。明天的碑刻,明天的茶盏,明天的胡辣汤,都留到明天吧。此刻的安稳,才是最实在的 —— 像陈敬之温在炉上的药,像婉卿泡在盏里的茶,像这西安城里,从未凉透的时光。的约定里 —— 在碑刻的凹痕里,在茶盏的釉色里,在石灯的光影里,也在彼此眼里闪烁的、对未知的期待里。
大巴车驶进酒店停车场时,轮胎碾过减速带的颠簸像水波似的漫过车厢,把半梦半醒的人都晃醒了。靠窗的人抬手抹了把玻璃,指尖蹭开一片水雾 —— 外面暖黄的路灯透过氤氲的水汽,在窗上晕成一块块模糊的光团,像被揉皱的金丝绒。刚结束晚宴的一行人带着微醺的暖意,在座位间窸窸窣窣地收拾东西。有人扯过搭在头
(本章节未完结,点击下一页翻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