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天际刚刚泛起一层极其浅淡、近乎透明的鱼肚白,混杂着夜色的残余青灰,混沌地涂抹在茅草屋檐的轮廓之上。
鸡鸣声尚在酝酿。
整个新手村还被一层稀薄的、带着露水湿气的凉意所包裹。
“嘶…哎哟喂…”
一声压抑着痛楚和极度不适的低吟,艰难地挤破黎明前的寂静。
清风在那张名副其实的“破”床上,彻底败下阵来。
客栈提供的这张唯一的木榻,其本质约等于用几块形状歪扭的劣质厚木板,生硬地钉在一个会唱歌的破旧支架上。
铺着的所谓“床垫”,不过是薄薄一层半湿半干、又硬又糙的稻草席。
经过半宿的煎熬,稻草那无比固执的纹理和木板上凸起的结节,早已在他毫无防备的后背、腰眼、乃至肩胛骨上,清晰地“雕刻”出深浅不一的红痕。
每一处肌肉关节都在疯狂抗议,发出沉闷酸痛的信号,酸胀疲惫深入骨髓。
这种感觉,硬要形容,就像是昨天被那个发疯的系统追着当沙包揍了整整一宿,毫无间歇。
又像是一根即将生锈的螺丝钉,被人用蛮力生生拧进了腐朽的木梁深处。
“妈的…”
他喉咙里滚出一个含混又暴躁的音节。
“这…到底是谁发明的…破!床!”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浓重的睡意、困倦和腰背断裂般的剧痛。
他尝试着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颈椎发出一连串令人牙酸的“喀啦”轻响。
手臂撑着身体,试图侧身坐起。
这一动,全身的骨骼关节仿佛同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腰骶部传来的酸胀和尖锐刺痛让他倒抽了一口凉气,眉头瞬间拧成了麻绳疙瘩。
腹部更是不合时宜地传来一阵响彻房间的空洞轰鸣——“咕噜噜噜……!”
如同破败的风箱在空腔里剧烈抽动。
那声音在绝对寂静的黎明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带着一种夸张的喜剧效果。
饥饿感。
如同苏醒的猛兽,带着锋利的爪牙,在虚空的胃袋里凶猛抓挠啃噬。
昨晚勉强咽下的那碗干挂面汤——汤色浑浊如污水,挂面硬邦邦如同煮过的细铁丝——如今早已不知被消化系统抛弃到了哪一个时空的犄角旮旯,消失得无影无踪,半点能量都没留下。
只余下深入骨髓的饥饿感疯狂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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