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金属徽章在惨白的灯光下折射出微弱、却刺眼的光芒,像一只嘲弄的独眼,无声地躺在光洁的桌面上。
那上面精细雕刻的GTI鹰徽、交叉的利剑、以及代表少领军衔的星徽,此刻都变成了冰冷的讽刺,灼烧着露娜的视网膜。
那只苍白修长、刚刚撕下她荣誉的手,此刻正不紧不慢地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两样小东西。
一枚是极其普通、却代表着核心力量的金属党徽,别针在寂静中发出细微的“咔哒”声,被他仔细地别在了原本空荡荡的右胸口袋上方。
接着,他又取出另一对领章——
一级军士长。
他慢条斯理地将这对领章贴在衣领上,动作精准得像是在完成一项仪式。
做完这一切,他再次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
那枚党徽和新的领章,与他没有任何其他标识的笔挺常服形成了诡异的对比,非但没有表明身份,反而更添了一层深不可测的迷雾。
一个拥有如此气场、执行内务处核心审讯任务的人,绝不可能只是一个军士长。
这伪装,本身就是一种居高临下的羞辱和威慑。
惨白的灯光从他头顶倾泻而下,将他脸上的细节模糊在阴影里,只有那双深不见底、毫无波澜的眼睛,如同两个冰冷的黑洞,牢牢锁定了露娜。
空调出风口发出低沉的嗡鸣,持续吐出过于温暖、甚至带着点燥热的空气,试图驱散萨拉热窝地下深处的阴冷潮湿,却只让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混合了消毒水、尘埃和某种金属锈蚀的怪异气味。
“露娜。”
他再次开口,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涟漪,像冰冷的流水滑过光滑的金属表面,“讯问开始。第一个问题:陈述你的完整人生经历。从出生开始,所有重要节点,不得遗漏。”
露娜的心跳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
她强迫自己迎上那双可怕的眼睛,深吸了一口那令人窒息的暖空气,开始叙述。
声音因为干渴和紧张而有些沙哑,但她努力保持平稳。
“我……出生于韩国江原道春川市。父亲是当地公务员,母亲是中学教师。童年和小学、初中教育都在春川完成。”
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那片遍布山峦和湖泊、四季分明的土地,但冰冷的现实立刻将她拉回。
“十五岁时,父母获得技术移民资格,举家迁往美国加利福尼亚州旧金山湾区。我在那里完成了高中学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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