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月也知此时言语苍白,双手攀住他,低声道,“夫君,你要是心里难过,尽管和我说。说出来,心里会好受一些。”
陆恂眼睫微微一动,低头和她对望片刻,安抚般拍了拍她的后背,“我还好,莫要为我担心。这种事情,早些知道不是坏事。”
这是实话。
何况于这件事本身,仔细想来,倒也没有这般令人难以接受。
自小到大,王夫人待他如何,他又不是无知无觉。可理智是一回事,情感上却又是另一回事。
原来,他并非陆府堂堂正正的嫡长子。
他是一个来路不明的私生子。
害死了自己的母亲。
这样的真相,很容易使人陷入自我否认和厌恶之中,他习以为常的一切认知,一夕之间,轰然崩塌。
栖月小鸟似的卧在他怀里,两人仿佛天生的契合,抱得紧了,心也就没那么空。
幸好,身边有她。
陆恂眷恋的低头吻了吻她的发,“等天亮后,我送你去长公主府上。”
一旦恢复理智,陆恂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她的安危。
他去前线,归期不定。
她又无强势娘家依靠,倘若王夫人想要做什么,依着人伦大义,栖月都难以反抗。
哪怕只是平常磋磨,陆恂尚且不肯栖月忍受。何况王夫人能将此秘密告知陆远舟——
世袭爵位,她势在必得。
他是什么人,走过的路最清楚。即便没有世子这层身份在,也埋没不了自身。
不属于他,交还出去,天经地义。
只是时间紧迫,他却难以腾出手脚。
“我想……给姑姑做完法事。”栖月头一回不肯依他,“你放心去,我会照顾自己。”
早已冷硬刚强的心,在这一刻,也软烂得似一颗饱满的果实。
他尚且稚嫩的妻子,正在用她纤薄的肩,替他背负身为人子该尽的职责。
从来都是一人禹禹独行,如今却有人与他分担风雨。陆恂将人紧紧搂住,万千珍重,竟哽在喉间,只嗯了一声,柔声道:
“时候尚早,你再睡一会儿?”
栖月摇了摇头,“你很快要走,我不想睡。”
又忽然想到陆恂一夜未眠,等会儿天亮紧接着又要赶路,急忙道,“我不说话了,你闭上眼睛,好歹眯一会儿。”
陆恂侧身,给彼此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当真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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