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丞相黄识VS大司农李邦彦(第1页)

兴国十五年五月初一,寅时三刻。

长安城皇宫朝会大殿——乾元殿内。

檐角的铜鹤香炉吐出袅袅青烟,三十六道云雷鼓响震碎晨雾。

三百余名朝官按品秩肃立丹墀,蟒纹绯罗在灯笼下泛着冷光,远望而去,如同一幅被晨霜凝结的织锦绣图。

十四皇子柴云海立在亲王班次首列,靴底触到地砖上“潜龙勿用”的卦象纹路,心中不免升起一阵豪迈之感。

“圣驾临朝——”

乾元殿内,当值宦官的尖细嗓音刺破了清晨薄雾,三十六名金甲卫士按剑出鞘,在御道两侧撞出金属嗡鸣。

皇帝柴裕走向龙椅,扶着御座扶手坐下。

随后群臣跪拜,恭迎天子: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柴裕一脸肃穆地起身,挥挥手道:

“众爱卿平身——”

“谢陛下!”

群臣站定后,鸿胪寺卿用手中的朝笏击响铜磬,宣告朝会开始。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臣有事启奏——”

大司农李邦彦一步迈出,呈上奏折,随后深吸一口气,这可是陛下亲自吩咐的事,一定要办好才行。

奏疏在晨光中展开:

【臣李邦彦顿首再拜上言陛下:

臣闻《洪范》八政,食货居首;豳风七月,稼穑惟艰。臣猥以斗筲之才,荷九农之重,每履阡陌则惕若,观仓廪而怵心。今敢昧死陈农政三弊,献新犁五利,伏惟圣裁。

一曰器弊伤本。臣观河东之犁,铁涩木蠹,入土不逾七寸,春耰夏耘,十夫汗血不及赵过三牛之效。农夫荷锄而叹,稚子抱瓮而啼,此神农氏所以垂泣于九泉者也。

二曰法弊害政。往者搜粟都尉制代田法,一亩三甽,岁易其处。今陇亩浅耕,地气不宣,譬犹饮鸩止渴,虽得暂饱,终遗大患。

三曰人弊失和。耒耜之利,三代各异;沟洫之制,九扈不同。今典农都尉拘守旧章,铁官啬夫但求课绩,致使北疆牛马骨出,南亩禾黍焦枯。

臣谨考《考工记》,参以代田遗法,铸康民曲辕犁,其利有五:

一曰省人力。辕曲七寸五分,评可进退,壁能转土,三人一牛日耕三十亩。

二曰蓄地力。深耕尺有二寸,令阴土得曝,阳壤归下,犹岐伯调和阴阳之术。

三曰便山泽。削軶为弧,轻辕作月,虽陂泽丘陵,转折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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