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诏狱内。
绣衣使者暴严端坐在木椅上,闭目静听着牢房内传来的骨裂声,而后起身,冷笑一声后下令:
“取铅水来。”
“诺!”
闻言李通的惨叫声顿时变了调,那难听的嗓音就像被踩住脖子的公鸭发出来的。
取铅水意味着灌了三钱哑药的铁莲花该上场了,这刑一上,自己这辈子就算是完了。
没有理会李通的惨叫,绣衣使者暴严用银针轻轻挑起案头的《河西军饷贪墨案》,眼角的余光飘过墨笔圈注的“李通”二字,暴严这才开口:
“李大人,别来无恙否?”
绣衣使者暴严用袖口擦了擦银针,烛火在他脸上投下青灰色阴影。
“咳咳,暴……暴大人多礼了,下官不知何时得罪了暴大人,竟平白遭受如此折磨……陛下若知,定不会如此的!”
四名狱卒拖进个血人,腰间的玉带已换成粗糙的麻绳,金错刀纹的官靴只剩一只,露出的脚趾甲缝里嵌着煤渣——这是在诏狱“走炭道”的标配伤口。
“哼,李大人不愧是位高权重的左冯翊啊,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绣衣使者暴严用银针戳了戳李通溃烂的肩头,质问道:
“已经有人招供了,李大人私吞的三十万石军粮,够凉州守军吃三个月。可本官派人去查,粮仓里只有发霉的麦壳,那粮去哪儿了?”
李通浮肿的眼皮动了动,浑浊的眼珠转向墙角的铁莲花。
那朵三寸宽的铸铁花瓣上,还沾着前一位犯人的肠子。
他剧烈咳嗽,血沫喷在暴严绣着花纹的袖口上,求饶道:
“暴、暴大人明鉴呐……粮、粮是太子殿下让我……”
“太子殿下?”
绣衣使者暴严的银针骤然刺入他耳后玉楼穴,李通喉间发出濒死的嗬嗬声,不过暴严面上却无丝毫怜悯,而是冷声道:
“上月突厥犯境,凉州守将报‘军中短粮’,你却把军粮倒卖给胡商,每石赚五贯的差价……李大人啊李大人,你可真是给汉人丢脸啊!”
他猛地拔出银针,血珠溅在暴严手边的《商队通关文牒》上。
“李大人好好瞧瞧,这可是你用太子殿下的印玺批下的通关文牒……”
绣衣使者暴严一边说一边摇头,坚毅的眼神里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借着太子殿下的信任,暗通突厥,私运盐茶铁器,你究竟是何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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