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国十五年六月十五日,终南山阴的岩洞内。
王铁笔用树枝拨弄着篝火,火星溅在郑明道摊开的焦黑竹简上。
“这‘農’字的简笔也只剩半撇了啊,唉,都被烧没了。”
他用刻刀敲了敲竹片,刀身映着谢清如仓皇出逃时左臂上新添的伤痕。
“唉,放宽心吧,这些已经被大火烧毁了,如今也只能重头来过了。”
周庇将炭块砸进火塘,语气焦急:
“当务之急是现在该怎么办,缇骑们大概已经找到暗渠,在这里继续待下去怕是要等死了!”
他环视众人后,指向洞外的雨幕,提议道:
“老夫建议去朔方郡,那里有老夫好友经营的一家字社,能躲藏些许时日,诸位觉得如何?”
陆潜按住他的肩膀,袖口露出未愈合的刀伤,说道:“拂光兄稍安勿躁,朔方上月有叛乱爆发,如今也是刚刚平定下来,我们一行人过去后,万一被当成细作怎么办?”
他展开谢清如绘制的舆图,指尖划过秦岭栈道,给出自己的见解:
“不如南下入蜀,昔日李冰的都江堰灌区或许需要简化字记账。”
“此地虽好,可蜀道难呦。”
郑明道摇摇头后开口,攥紧了怀中的《方言正字录》,解释道:
“我去过那边,在苍梧郡见过地方豪族用私刑残害佃户,若是去蜀地躲藏,岂不是羊入虎口?”
他从怀里掏出枚槐花花蕊,“安邑的十四皇子在推广康民犁,或许我们能借劝农使的名义掩护一番?”
墨隐从靴底抽出匕首刮削木棍,说道:
“他虽是皇子,如今却是风口浪尖之上,若是此刻跟他扯上关系,恐怕我们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他在地上画出长安到河西的路线,说道:
“依我之见,暂且去河西吧,我听闻陛下派了人在那边查李通党羽,如今局势混乱,或许可以权且充当避灾之处。”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谁也没拿出个风险小一点的方案,基本去哪边都是凶险万分。
沉默片刻后,一直没说话的谢清如此刻却举起银簪,簪尖挑着片带血的缇骑腰牌,说道:
“你们看,这腰牌内侧刻着东宫的暗记,缇骑里更是有狼卫混编,你们说,是不是东宫和二皇子都想杀我们。”
她用完好的右手紧紧握住缠着纱布的左手,盯着上面的血痂说道:
“往哪走都是死,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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