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御史台内。
此刻的张汤正在值房里翻看卷宗,忽闻窗外内侍惊呼“天幕又显”。
他搁下笔,快步走到院中,抬头望向那片映出火光的天幕。
当看到袁朗引王滔见坞壁主、伪造帛书、夜袭粮营,直至突厥骑兵乘虚破钜鹿外城,他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尽,背在身后的手死死攥成了拳。
“蠢货!一群目光短浅的蠢货!”
他咬牙切齿地怒斥道。
方才还在盘算如何让田义“以死明志”挽回家族声誉,此刻见冀州士族为私怨引狼入室,只觉得胸口堵得发闷。
这些人坐拥坞壁、世代簪缨,却连“唇亡齿寒”的道理都不懂,为了苟全田宅,竟甘受突厥驱策,用红巾军的旗号烧红巾军的粮,这与田义投敌何异?
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不久后,天幕里“士族与流民相疑,防御不复完固”的字句亮起,张汤猛地转身回房。
“突厥人的手段,竟比朝中的那些老家伙还狠辣!”
他喃喃道,额头青筋突突直跳。
伊利用“封县侯”“世掌坞壁”当诱饵,与他先前想的以“田义战死”来洗白世家差不多。
可冀州士族蠢就蠢在,没看清诱饵背后是刀,反倒把自家坞壁当成了投名状。
他想起自己前日还在为“世家高位不保”焦虑,此刻却觉得那点担忧竟有些可笑。
冀州士族的下场,分明是给天下人递了柄“世家皆可通胡”的刀子!
往后朝堂之上,别人再攻讦世家,只需一句“冀州崔、李之流,引胡骑破钜鹿,张大人觉得此等士族可信否”,他纵有百口,也难辩清白。
“啪”的一声,张汤将手中的玉佩摔在地上,裂成两半。
他盯着天幕里袁朗等人举火的画面,无奈地冷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几分狠厉:
“田义之事尚未了结,冀州又添新证……看来,光是让田义死在突厥阵前还不够。”
他快步走到书案前,重新铺好纸,提笔蘸墨,笔锋因用力而微微发颤。
“传书给清河、渤海的族亲,”
他对进来收拾碎片的亲随道:
“让他们即刻清查族中与袁朗、崔氏有往来者,凡沾边者,不论亲疏,先锁入宗祠再说!”
亲随领命欲走,张汤又道:
“慢着,再告诉他们,天幕所示乃前车之鉴,谁若敢学冀州士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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