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塞藿棘传 (上卷)(第1页)

秦塞藿棘传

楔子

明嘉靖年间,陕北延安府的寒风,总像淬了冰的刀子,从长城垛口刮过,裹着黄沙,把阴崖上的积雪冻得硬如磐石。崖缝间却偏生着一种奇草——叶色苍绿得似浸了墨,茎秆细韧如铁线,即便腊月里雪埋半尺,也能从冰碴中钻出三两片小叶,当地山民唤它“铁线藿”。山脚下的秦家村,住着个年轻医者秦越,承袭祖上传下的药箱,箱底压着一册泛黄的《名医别录》,其中“淫羊藿生上郡阳山山谷”的墨迹,已被祖父的指腹磨得发亮。

这日大雪初霁,秦越背着药篓上山寻药,忽见放羊的老秦伯蜷在岩下,双手紧按后腰,牙关打颤。“伯,您这腰又疼了?”秦越蹲下身,见老秦伯裤腿上结着冰碴,后腰处按下去硬邦邦的。“唉,这鬼天气,腰里像揣了块冰,疼得直不起身。”老秦伯喘着粗气,“你爷爷在世时,总用‘铁线藿’泡酒给我喝,喝上几天就好,可惜我忘了咋泡了。”

秦越心中一动,从药篓里翻出几株刚采的“铁线藿”,根茎粗实,带着泥土的寒气:“伯,这就是淫羊藿,《别录》里说它能治‘阴痿绝伤,茎中痛’,咱陕北人用它治腰冷痛,最是管用。”他又指着不远处矮丛中红得似火的野果:“再配上沙棘,它酸温入肝,能‘酸甘化阴’,用淫羊藿温阳,沙棘护阴,才不会伤了身子里的津液。”

老秦伯望着那红果,忽然记起:“对!你爷爷说过,‘铁线藿配沙棘,温阳不烧膛’,这法子传了好几代了,就是没写在书里。”秦越摸着《别录》的纸页,忽然明白——陕北的用药智慧,从来都藏在山民的口耳相传里,藏在阴崖的积雪中,藏在这株“铁线藿”与沙棘的配伍间。他背起药篓,望着漫山的白雪与苍绿,心中涌起一个念头:要把这些民间的法子记下来,让这秦塞的藿棘,也能在医道里留下痕迹。一场关于寒地用药的故事,就此在风雪中开篇。

上卷·秦塞寻藿录

第一卷 冬藏寒凝腰如冰 藿根酒浸暖肾经

隆冬腊月,延安府的雪下得格外密,秦越刚把药铺的门板卸开一条缝,就见老牧民拓拔烈裹着羊皮袄,拄着木杖,一步一挪地挪进来。“秦大夫,您快救救我!”拓拔烈掀开袄子,后腰处贴满了发黑的膏药,“这腰疼了半个月,夜里疼得直打滚,贴了膏药也不管用,反倒觉得腰里的寒气更重了。”

秦越扶他坐下,指尖按在拓拔烈的后腰,触感冰凉,像按在冰块上,再诊他的脉,脉象沉迟如刀刮竹,舌苔白腻得能刮下一层。“老丈,您这是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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