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岭骨脂祭:山神护药传民智(上卷)(第1页)

楔子

云南的苍山,总裹着一层淡蓝的雾,雾里藏着松涛的呜咽、溪涧的叮咚,也藏着药农们世代追寻的灵草——补骨脂。每年七月,当山间的野百合开得漫坡都是时,便是采补骨脂的时节。老辈人常说:“进山采脂要带红冠鸡,对着山神磕三个头,不然采回的药,就像没了魂的草,治不了病。”可这“红冠鸡”要选刚打鸣的小公鸡,“祭拜”要在晨雾没散时对着古松行仪,这些细节,只在大理洱源的药村火塘边口口相传,没一字刻进书册。直到民国三十五年,一位背着牛皮笔记本、揣着放大镜的民族医药研究者,踏着苍山的晨露走进了这片云雾之地,他便是后来参与编撰《云南民族医药志》的方砚舟。彼时他刚从昆明来,帆布包里还装着《本草纲目》的复刻本,眼里却盛着对民间仪式与草药关联的探知光,仿佛早已知晓,这雾锁云封的山村里,正等着他揭开“补骨脂祭祀”的奥秘,将这份“人-神-草”的共生智慧,从口传的碎语,凝入典籍的篇章。

上卷一:阿岩初采,轻慢仪式失药效

方砚舟落脚的“药香村”,藏在苍山余脉的褶皱里,村里的石板路都沁着草药的辛香。刚住下三日,他就遇见了村里最年轻的药农阿岩——十七岁的少年,眉眼间带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劲,正背着竹篓准备进山采补骨脂。“阿岩,你爷爷没教你,采脂要带红冠鸡祭拜山神吗?”方砚舟拦住他,指着竹篓里的镰刀和布袋。阿岩挠了挠头,咧嘴笑:“方先生,那都是老迷信!我昨天看爷爷采,不就是对着树拜一拜嘛,我采快点,多拾些籽,还能早点回来给阿婆熬药。”

阿岩说的阿婆,是村里的孤寡老人,前阵子淋了雨,得了风湿痹痛,膝盖肿得像发面馒头,夜里疼得直哼哼。阿岩想采些补骨脂,按爷爷的法子熬水熏治,可他嫌祭拜麻烦,偷偷从鸡笼里抓了只刚下蛋的母鸡(不是老辈说的红冠公鸡),还故意等晨雾散了才进山——他觉得“雾里祭拜”是爷爷吓唬人的。

苍山的补骨脂长在向阳的石缝边,叶片卵形,边缘有细齿,摸起来糙糙的,阿岩很快就采了半竹篓,籽实黑亮,看着比爷爷上次采的还饱满。“你看,没祭拜也能采到好药!”他提着竹篓兴冲冲地回来,立马按爷爷的方子熬药:补骨脂籽捣碎,和艾绒混在一起,点燃后对着阿婆的膝盖熏。可熏了半个时辰,阿婆还是说“没感觉,膝盖还是冰的”;连熏三日,阿婆的膝盖没消肿,反而更疼了,连走路都要拄着拐杖。

阿岩急得直跺脚,去找爷爷老药农岩老爹。岩老爹拿起阿岩采的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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