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途花信:本草寄哀歌
楔子
三途川的水汽永远带着咸涩,像未干的泪。河畔崖壁上,彼岸花以血痕般的红铺展开,花茎中空如芦管,花瓣反卷似敛藏的心事,却偏无半片青叶相伴——当地人唤它“离魂红”,说这花是黄泉与人间的信使,满月夜将生者的思念捎给亡魂。
川畔守着“砚秋药庐”的沈砚秋,是第三代掌庐人。她的药柜里,彼岸花的干花与根块占了最下层的格子,旁附一张泛黄的麻纸,记着“花萼醒神、根须敛悸”的字样,却无任何医书名目落款。“这药的药性,是祖辈跟着乡邻的病痛试出来的。”每个来求药的人问起,沈砚秋总会摩挲着药柜,“医书没记,可三途川的风记着,亡魂的回声也记着。”
暮春的风掠过药庐,将几朵刚采的彼岸花吹落在晾晒的酸枣仁上。沈砚秋弯腰拾起,花瓣断口渗着乳白的汁,落在掌心凉丝丝的——这抹红,藏着比医书更鲜活的本草智慧,也裹着比川水更沉重的思念。
上卷 花传尺素·本草初显
第一回 红萼安神 寡母寄哀思
入夏的三途乡,李氏的哭声总在暮色里飘得很远。她的丈夫三个月前溺亡在三途川,自那以后,她便夜夜睁着眼到天明,有时对着空屋喃喃自语,茶饭不思,人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乡邻劝她去寻沈砚秋,说那女医的药能“收住飘走的魂”。
李氏攥着丈夫生前的旧帕子找到药庐时,沈砚秋正在炮制彼岸花根。那根块纺锤形,外皮褐红,入锅与陈酒同炒时,冒出的烟气竟带着淡淡的甜香。“沈大夫,我总看见他站在门口,想抓又抓不住。”李氏的声音发颤,帕子上的补丁被攥得发白。
沈砚秋诊了她的脉,指尖触及寸关尺,只觉脉象浮而无力,像风中残烛:“你这是思念郁结,气不敛神,心神浮越才见幻象。”她取过药柜里的干花萼,用银刀切成碎末,“这离魂红的花萼,性扬而清,能散郁结的浊气,又能醒神定志——就像把飘在半空的心思,轻轻拉回来。”
又嘱咐李氏:“取三钱花萼,配茯苓、远志煎服,每日清晨喝。另外,写张纸条,把想说的话写上,埋在花根下。”李氏半信半疑,当晚照着做了,将“你放心,我会好好带大孩子”的字据埋进崖边的花土。说来也奇,那夜她竟睡了个安稳觉,梦里见丈夫接过花瓣,笑着点了点头。
三日后,李氏再来时,脸上有了血色,手里提着一篮新摘的青菜:“沈大夫,药太灵了!”沈砚秋望着崖上的彼岸花,轻声道:“不是药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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