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药石难医人心惑
麻老三的手臂渐渐收口,褐色斑点褪成浅灰,却总在阴雨天发痒。秦苏合按《引魂要术》的病案批注,用老糯米熬粥,加入切碎的黄芪叶和当归须,每日让他服两碗。“这方子是你祖父留下的吧?”麻老三喝着粥,忽然开口,“我师父说,早年苗医用药,讲究‘药食同源’,糯米不仅是引魂的药引,更是补气血的食材,只是后来赶尸人只记得它的‘通冥’之用,忘了它的‘养人’之效。”
这话刚落,寨外传来马蹄声,竟是府城药局的刘药师带着两个学徒来了。刘药师穿着绸缎长衫,手里捧着本《本草纲目》,进门就问:“听闻寨里有人用石蒜(彼岸花)配糯米施术?此乃剧毒之物,《本草纲目》明载‘误食令人吐泻不止’,你们竟敢拿来入药!”
秦阿公不急不恼,取来炮制好的彼岸花鳞茎粉和生鳞茎,分别浸入两碗清水。片刻后,生鳞茎的水变得浑浊发红,而炮制后的水依旧清澈。“刘药师请看,”秦阿公又取来两只小白鼠,分别喂了两种粉末,生鳞茎粉喂的白鼠很快抽搐倒地,另一只却安然无恙,“《府志》只记其毒,却未记‘米酒浸、糯米泔蒸’的炮制之法,这便是口传的学问。”
刘药师面色微变,却仍强辩:“那替身术终究是旁门左道!前日邻县有赶尸匠施术时‘行人’失控,伤了三人,官府正要禁了这法子。”秦苏合忽然想起《引魂要术》里的病案:“那是因为他用了生鳞茎,还在施术前吃了狗肉——册子上写着‘施术忌荤腥,忌生药’,他犯了双重禁忌。”说着翻开册子递过去,刘药师看着上面详细的炮制步骤和病案记录,指尖微微颤抖,终是哑口无言。
可麻烦并未就此结束。三日后,陈二慌慌张张来报,说麻老三又犯病了,这次不仅手臂溃烂,连眼睛都开始发红,看东西模糊不清。秦苏合赶到破庙,只见麻老三蜷缩在墙角,嘴里念叨着“师父要带我走了”。她摸了摸他的脉象,沉细无力,再看舌苔,竟呈灰黑色——这是阴气入体过深,伤及肝肾的征兆。
“得用‘以阳制阴’的法子。”秦阿公随后赶到,带来了晒干的艾叶、干姜和肉桂,“用老糯米做引,把这些温性药材烧成灰,和猪油调成药膏敷在患处,再用黄芪、杜仲煎水喝。”秦苏合忽然想起《苗疆草药记》里说“杜仲能补肝肾、强筋骨”,原来这寻常的树皮,竟能对抗彼岸花的阴毒。敷药当晚,麻老三的高烧退了,眼睛也渐渐清明起来。
第六卷 酉水深处寻古方
麻老三虽好转,却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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