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戾气变异,方随证转灵
霜降过后,平阴邑的寒疫竟生出了新的诡谲。
起初是几个痊愈的病患,过了半月又复发,只是症状变了模样:不再是纯粹的恶寒无汗,反倒添了“寒热往来”——时而裹紧棉被喊冷,时而掀掉衣裳说热,咳喘时痰中带血,脉浮紧中夹着几分弦数。云岐子诊视时,见他们舌尖红得像燃着火星,惊呼:“不好!寒邪郁久化热,如冰下藏火,原方再用,怕是要助纣为虐!”
这日清晨,药堂来了个特殊的病人:城东私塾的先生,姓柳,五十多岁,平日里总爱捧着《伤寒论》批注。他前日给学生讲课时,被穿堂风扫过,当晚便恶寒发热,用了麻黄汤两剂,汗出不少,寒热却未退,反倒添了口干舌燥,夜里睡不着,总觉得胸口像压着块烧红的烙铁。
云岐子望其舌,苔白中带黄;切其脉,浮紧稍缓,却有股躁动之气;再问,得知他素来阴虚,津液本就不足。“麻黄汤虽能散寒,却辛温燥烈,若遇阴虚之体,如烈火烤干柴。”他对弟子们说,“天地之气有常变,病邪亦有转化,用药当如流水,随形就势。”
思忖间,发髻上的紫菀花枝突然颤动,花瓣上凝出一滴露珠,滴落时映出“麻杏石甘”四个字。云岐子心头一亮:麻黄仍可宣肺,却需减其用量,去桂枝之温燥,加石膏之寒凉——石膏味辛甘,性大寒,归肺与胃经,能清泻肺热,正好克制“冰下之火”;杏仁依旧降气,甘草调和,如此一变,便成了“清肺平喘”之方。
柳先生喝了两剂“麻杏石甘汤”,果然热退口干减,咳喘也轻了。云岐子望着案上的两方药材,感慨道:“麻黄如良将,在麻黄汤中是破寒先锋,在麻杏石甘汤中便成了宣肺信使,全看配伍如何调度。这便是‘七情’中‘相杀’之理——石膏能制麻黄之燥,麻黄能引石膏入肺,正邪相搏,全在医者一念之间。”
此时,邑西的产妇周氏也染了风寒。她产后三日,被窗外寒风惊了,恶寒无汗,咳喘不止,却不敢用药,怕伤了奶水。云岐子诊其脉,浮紧而弱,知是“产后血虚,阳气亦虚”,若用麻黄汤,恐发汗太过伤阴血。他便在原方中加了当归、白芍——当归甘温补血,白芍酸寒敛阴,既能助麻黄散寒,又能顾护产后之虚,两剂下去,周氏汗出津津,咳喘渐平,奶水也足了。
弟子不解:“先生为何不避‘产后忌汗’之说?”云岐子指着窗外:“冬藏之时,若遇冻土不开,也需适度松土,方能来年丰收。产妇虽虚,寒邪闭表,不发汗则阳气难伸,关键在‘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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