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阶蜿蜒向上,云雾如浓稠的牛乳般漫过脚踝,带着蚀骨的寒意往衣料里钻。白诗言的指尖早已冻得发僵,连呵出的气都凝成细碎的冰粒,刚触到鼻尖就簌簌坠落。她往墨泯身边靠得更紧,牙齿却仍忍不住打颤,发出轻微的“咯咯”声,像初春解冻的冰棱在碰撞。
“冷了?”墨泯停下脚步,不等她应声便转身将她圈进怀里。掌心顺着白诗言的胳膊往上搓,力道不轻不重,将暖意一点点揉进冻得发僵的筋骨里。“再忍忍,快到了。”
白诗言埋在她胸口,能听见沉稳的心跳混着衣料上淡淡的血腥味,奇异地让人安心。她往墨泯怀里缩了缩,声音闷得像被雾捂住:“你的伤……”
“已无碍。”墨泯低头时,发梢扫过她的耳廓,带着点痒意,“倒是你,手冷得像块冰。”说着便抓起她的手凑到唇边,温热的气息拂过指尖,掌心来回摩挲着,直到那片冰凉渐渐染上暖意。
听风兽跟在身后,庞大的身躯撞开云雾,偶尔发出低低的呼噜声,像是在催促。它颈间的鬃毛被风吹得乱蓬蓬的,却意外地挡住了不少寒风,像面移动的屏风,将穿堂而过的朔风都滤去了大半。
穿过最后一道雾障时,白诗言忽然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屏住了呼吸,一座恢弘的白玉大堂立于崖顶,飞檐斗拱上覆着层薄雪,檐角的铜铃冻得发哑,被风一吹,发出“叮铃”的闷响,像困在冰里的呜咽。堂前立着两名青衣道童,面无表情地垂手而立,眼观鼻鼻观心,仿佛眼前的人只是掠过阶前的风。
“随我来。”左侧的道童转身往里走,声音像崖上经年不化的冰棱,没带丝毫情绪,连脚步都轻得像踏在云絮上。
大堂内比外面更冷,青黑色的石板地面泛着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梁柱上雕刻着繁复的云纹,却积着层薄灰,透着股常年无人打理的萧索。堂中早已站着几位身着道袍的人,见他们进来,目光齐刷刷投过来,有审视,有探究,还有毫不掩饰的敌意,像在打量两件误入圣地的尘物。
白诗言下意识往墨泯身后躲了躲,指尖攥紧了她的衣袖。墨泯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她目光扫过堂中众人,最后落在右侧一名捧着拂尘的中年道士身上,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劳驾,借两件披风。”
那道士眼皮都没抬,拂尘轻轻一甩,语气淡得像水:“断云崖没多余的衣物给外人。”声音里的倨傲像无形的针尖,刺得人耳膜发疼。
墨泯眉峰微蹙,握着白诗言的手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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