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得愈发紧了,像无数柳絮被狂风卷着,往人脸上扑。白诗言裹紧了墨泯刚给的狐裘,脚下的积雪没到脚踝,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主院的方向灯火通明,隐约传来杂乱的声响,像是有人在争执,又像是器物落地的脆响,隔着风雪传过来,模糊不清,却让她的心揪得更紧。
她攥着袖中那半块碎玉的手心早已沁出冷汗,玉棱硌得掌心生疼,却不敢松开分毫。路过丹院药圃时,培育锁魂藤的暖棚突然传来“吱呀”轻响,惊得她猛地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竹架上,发出“咚”的轻响。棚内立刻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惊动了。
白诗言吓得屏住呼吸,下意识往阴影里缩了缩。她看见两道黑影从暖棚里窜出来,动作快得像狸猫,腰间都挂着断云崖的青铜令牌,眼神警惕地扫向四周。其中一人的目光落在她留下的脚印上,眉头微蹙:“好像有活物来过。”
另一人往她藏身的方向瞥了眼,语气带着不耐烦:“管那么多干嘛?青长老还在等‘蚀骨虫’的培育进度,耽误了大选的事有你好受的。”
两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白诗言才敢大口喘气,后背已被冷汗浸湿,贴在身上冰凉刺骨。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冲动之下跑出来,简直是自投罗网。可一想到墨泯可能遇到的危险,她又咬了咬牙,继续往灯火深处走去。
转过一道刻着云纹的回廊时,她忽然看见雪地里躺着三只硕大的雪鹫,翅膀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赤红的眼珠半睁着,显然是失去了战斗力。白诗言倒吸一口凉气,这雪鹫是断云崖最凶猛的禽类,寻常弟子都不敢轻易招惹,此刻却被伤成这样,难道是墨泯干的?
她的心猛地一沉,加快脚步往前跑。绕过主院的影壁,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眼前,墨泯正站在石阶下,月白锦袍在风雪中轻轻飘动,发梢沾着的雪粒在灯火下闪着光,左眼角的疤痕被光影衬得愈发清晰,手里还拎着个昏迷的青衣弟子,正是方才在暖棚外说话的其中一人。
“墨泯!”白诗言再也忍不住,眼泪瞬间涌了上来,朝着她扑过去。
墨泯闻声回头,看见她奔过来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浓浓的担忧。“你怎么来了?”她伸手接住白诗言,掌心的温度透过狐裘传过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听风兽呢?”
“它在院里守着,我……我实在担心你。”白诗言的声音浸着哭腔,指节攥得她的衣袖发皱,泛白的指尖透着力气,“我瞧见了带血的衣角,还有那只受伤的雪鹫……你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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