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如活物般在白诗言与红药周身翻涌,黏腻的触感像实质化的蛛网,缠得人呼吸都滞涩几分。那雾气带着诡异的温热,仿佛刚从鲜血中捞起,丝丝缕缕往鼻腔里钻,连呼吸都染上了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气。两人已在幻境中兜转近一个时辰,场景变换得毫无逻辑,却又精准地踩着她们心底最柔软的角落反复拉扯,每一次场景切换,都像是在剖开旧伤,再撒上一层碎冰。
前一刻,白诗言还站在郊外的桃树下,春风卷着粉色的落英,绕着墨泯的衣角打转。墨泯踩着花瓣朝她走来,手中提着一只描金瓷瓶,瓷瓶里装着她最爱的蜜糖,笑眼弯弯地说:“诗言,等你病好些,我们就去彩凤山看彩虹,听说那里的彩虹能映出云水里的鱼群。”她的指尖带着刚烤过蜜糖的温度,几乎要触到她的脸颊,可不等她伸手去接,画面突然像摔碎的琉璃般炸裂,瓷瓶落地的脆响还在耳边回荡,下一秒竟置身于相国府的大堂。
前年她失手摔碎父亲珍藏的青瓷花瓶时的场景,正原封不动地复刻在眼前。数百道质疑的目光如针般扎来,连平日里温和的父亲都冷着脸,指节叩着案几发出沉闷的声响:“言儿,你太让我们失望了。身为相府嫡女,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将来如何撑起门户?”案几上还摆着那只碎裂的花瓶,碎片边缘闪着冷光,像在嘲笑她的笨拙。
“又是这样……”红药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躁,她刚从姐姐临终前的病床幻象中挣脱,袖口还沾着幻境里“伪造”的泪水,那泪水甚至带着姐姐常用的艾草香,真实得让她心口发紧。“这幻境能读心,你越在意的事,它就越反复演给你看,连细节都分毫不差。”话音未落,她脚下的地面突然变软,像陷入了湿润的泥土,下一秒竟坠入幼时迷路的迷雾森林。
参天古木的枝干扭曲如鬼爪,浓雾里传来姐姐焦急的呼喊:“红药!你在哪?快应声!别乱跑,森林里有吃人的瘴气!”那声音带着哭腔,还夹杂着被树枝划破衣袖的“簌簌”声,太过真实,让她下意识就要朝着声源奔去。姐姐临终前塞给她半块玉坠的温度还在掌心残留,她怎么能让姐姐再为自己担心一次?
“别去!是假的!”白诗言及时拽住她的手腕,指尖传来的真实触感让红药猛地回神。两人并肩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迷雾一点点散去,又迅速凝出一片新的场景,这次是她们刚入聚灵殿时的考核现场。红药正紧张地给灵草浇水,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而白诗言则在一旁调试炼丹炉,炉火烧得正旺,映得她脸颊通红,一切都平和得不像话,连空气中都飘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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