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月幽庄的朱红大门前,日头已爬至半空,晨雾散尽的空气中裹着金桂的甜香,风一吹,细碎的花瓣落在青石板上,却压不住越来越嘈杂的人声。三十几号人三三两两地聚在门口,青布短打的衣襟沾着风尘,锦缎长袍的下摆扫过地面,腰间的佩刀泛着冷光、手里的账册边角卷起、袖中的令牌偶尔露出一角,无一不昭示着这些人的身份,有墨家各地商铺的掌事,有江湖上依附墨家的势力头目,还有几个穿着藏青圆领袍的人,腰间挂着铜制鱼袋,时不时用折扇敲着掌心,眼神扫过人群时带着几分审视,显然是冲着墨家的商路文书来的。
“这就是栖月幽庄?看着也没传说中那么玄乎啊。”一个穿着粗布褐衣的汉子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泥点溅在桂花花瓣上,他是凤城粮庄的管事赵虎,脸上一道刀疤从眉骨划到下颌,是早年跟人抢粮道时被砍的。他斜眼瞟着庄门两侧的石狮子,狮眼用墨玉镶嵌,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却被他嗤笑一声,伸手就要去摸狮身,“不就是块石头么,还镶玉,这主家是钱多得没地方花了?”
“赵管事住手!”旁边一个穿月白长衫的书生模样的人立刻上前拦住他,袖口沾着的墨渍蹭在赵虎的褐衣上,留下一道黑印。他是飞云城布庄的账房先生柳文轩,手里攥着个乌木算盘,指尖还沾着墨渍,算盘珠子被他拨得“噼里啪啦”响,“这石狮子是墨家先祖请能工巧匠雕的,狮身里藏着护庄的机括,去年有个蟊贼想撬墨玉,刚碰到就被机关弹出去三丈远,我听西州分号的掌事说,那蟊贼至今还躺在床上养伤呢!”
赵虎被他拦得一怔,随即甩开手,粗声粗气地骂道:“你小子唬谁呢?一个破石头还能有机关?我看你是在墨家当差,帮着主子提旁人吹牛!”
“赵管事这话就不对了。”柳文轩扶了扶头上的方巾,声音抬高了几分,引得周围人都看过来,“栖月幽庄在江湖上的名头可不是吹的。去年珍宝宴上,一把‘寒星匕’拍出了一百万两银子,飞云城有位老镖头当时在场,回来跟我们说,连武林盟主都举牌竞价了;再说前阵子,西州分号的掌事得了场急病,庄里送过去一瓶‘清灵丹’,喝下去当天就好转了,这是西州掌事亲笔写在信里的,我上月对账时还见过那封信;还有人说庄里有能提升功力的‘蕴气丹’,多少江湖人托关系想求一颗,你怎能说它玄乎?”
“柳先生是没见过真世面吧?”一个穿紫色锦袍的妇人捂着嘴笑,金步摇上的珍珠随着动作晃悠,叮当作响。她是水灵城药铺的东家苏婉娘,指甲涂着蔻丹,轻轻点了点柳文轩的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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