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系统的电流声还在会议室里回荡,像一群被困在金属管道里的飞虫。
指缝里还残留着昨夜批阅文件时沾上的蓝黑墨水。
窗外的狂风卷着暴雨砸在防弹玻璃上,噼啪作响,雨幕中隐约可见街对面的广告牌被连根拔起,铁皮在风中扭曲成诡异的形状,像巨兽张开的利爪。
他转身时带倒了身后的黄铜椅子,金属腿在柚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弧线,
椅背上的龙纹雕刻磕在墙角,崩掉一小块漆皮,却没一人敢上前搀扶 ——
在座的各部门高层都从那声指令里听出了破釜沉舟的决绝,连呼吸都放轻了三分。
他面前的平板电脑屏幕上,养老机构的分布地图正被不断弹出的警报窗口覆盖,红色标记密密麻麻,像洒在白纸上的血滴,
“沿海有两千三百家养老院,住着四十六万老人,其中十七万是失能老人,很多人连轮椅都离不开,怎么在短时间内转移?”
他的钢笔在笔记本上戳出一个洞,墨水晕开成丑陋的黑斑,
“而且转移名单怎么定?
是按年龄还是按区域?
万一出现踩踏事故,或者有人拒绝离开...”
抓起桌上的军用保温杯猛灌一口,
茶水在喉咙里发出呼噜声,杯壁上 “为人民服务” 的烫金字被水汽熏得有些模糊,
“按区域划分,从连云城到厦城,沿海三百公里内的居民优先转移,不管老少,一个都不能落下。
让部队调五千辆医疗方舱车,每辆车配两名医生、三台呼吸机和十套应急透析设备,
轮椅装不上高铁就用米 - 26 直升机吊,机腹的挂钩能承重十二吨,足够吊三辆轮椅。”
他顿了顿,指腹重重拍在会议桌上的转移路线图,
纸张边缘立刻泛起褶皱:“名单由户籍系统自动生成,身份证前六位属于沿海城市的,直接弹窗通知,附带实时导航和集合点二维码,给两小时准备时间。
超时未到集合点的,视为自动放弃 —— 告诉他们,这不是选择题,是生死题。
让社区网格员挨家挨户敲门,敲不开的就用破拆工具,把人架出来也得架到车上。”
国防部长突然起身,军礼服的肩章在顶灯的照射下闪着冷光,
金穗上还沾着昨日视察防线时蹭到的泥浆:“我们的兵力不够。
长江防线需要三十万部队驻守,星门谷的安保至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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