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的寒雾裹着湿冷钻进呢子大衣领口时,苏明玥正仰头看公寓二楼那扇挂着“已出租”木牌的窗户。
房东太太的卷发在门廊下晃成模糊的毛团,指尖绞着围裙带子:“实在对不住,本地大学的姑娘昨天带着三个月房租现金来——”她瞥了眼苏明玥脚边的银色行李箱,喉结动了动,“您知道的,国际生总有些……不稳定因素。”
行李箱拉杆在掌心沁出凉意。
苏明玥垂眸扫过手机里提前三个月签好的电子合同,指节在手机壳上敲了两下。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比伦敦的风还稳:“合同里写了违约需赔付双倍定金,我现在需要您的银行账号。”
房东太太的脸腾地红了,后退半步撞上门框:“我、我没带卡!今天周末银行关门——”话音未落便“砰”地甩上了门,门链在铁框里发出细碎的哐当声。
石板路被晨雾浸得发亮,苏明玥拖着箱子转身时,轮子碾过一片水洼,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裤脚。
她摸出背包里的三明治,面包边已经发硬,是登机前在云港机场买的。
咬下第一口时,后槽牙抵到了面包里的坚果碎——和三年前加班时林景深塞给她的早餐一模一样。
她猛地咬碎那粒榛果,甜腻的花生酱混着苦味在舌尖炸开,像极了回忆的滋味。
“需要帮忙吗?”
带着印度口音的英语惊得她抬头。
穿藏蓝制服的邮差正弯腰帮她捡起从背包侧袋滑落的笔记本,封皮上“DCF模型修正”的钢笔字被雾气晕开一道浅痕。
“不用,谢谢。”她扯出个笑,把三明治塞回包里。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林小满的视频邀请——伦敦比云港晚八个小时,现在该是国内深夜。
她按下拒绝键,指腹在屏幕上停留两秒,最终给对方发了条消息:“伦敦雾大,像云港梅雨季。”
背包夹层里的旧笔记本硌着肋骨。
那是她三年来记录行业案例的手账本,纸页边缘被翻得卷翘,每一页都沾着咖啡渍或红墨水批注。
苏明玥摸了摸那道熟悉的凸起,沿着街边的红色电话亭往前走。
她数着脚下的石板:第三块有裂痕,第七块刻着“1892”,第十一块被鸽粪染成灰白——直到看见“剑桥大学图书馆”的青铜招牌在雾中亮起暖光。
通宵区的空调嗡鸣着吐出暖气时,苏明玥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发红。
屏幕右下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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