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江总督端方,这位以“开明”著称、曾出洋考察宪政的重臣,此刻脸色铁青:
“巡警没了!审案权没了!连管监狱、定规矩的权力都没了!我这两江总督,还总督什么?就剩下给沈大帅跑腿收粮、征发民夫了吗?”
他愤怒地在房中踱步,声音因激动而尖锐:“这哪里是司法独立,分明是拿司法当绳索,把咱们这些封疆大吏的手脚,捆得死死的!”
云贵总督李经羲,这位李鸿章之侄、相对保守的汉族大员,则忧心忡忡地对幕僚哀叹:
“完了,全完了!军队插不上手,现在连抓人、审案、定罪的权柄也旁落!”
“地方上那些土司头人、豪绅巨室,以前还看总督衙门几分薄面,如今他们犯事,直接归‘法院’和‘警署厅’管!”
“咱们说话还有人听吗?这官做得还有什么滋味?怕不是哪天,你我府上丢只鸡,都得去‘警署’报案了!”
话语中充满了对权力彻底流失的恐惧和对未来的茫然。
四川总督赵尔丰则盯着诏书中“不受地方行政节制”和“以干政论处”的字眼,眼神阴鸷。
他久镇边陲,深知蜀地民情复杂,袍哥、土司势力盘根错节。
他对幕僚低语:“司法独立?在这川江上下,没地方上的弹压协调,他东北来的人,怕是连案子都传不到人!”
“看着吧,这潭水,没那么容易让他沈钧摸清!”
圣旨煌煌,无人敢明面抗旨。
司法干部们,手持圣旨和现代专家根据清末社会情况专门准备的法典,开始雷厉风行地接收档案、甄别旧员、整顿秩序。
这些人的工作作风,完美继承了他们在东北的“口碑”。行事雷厉风行,毫不拖泥带水。
然而,督抚们并未坐以待毙。明面上,他们配合“钦差”,甚至提供府衙房舍。
暗地里,一道道密令却悄然发出,暗示甚至纵容旧衙门胥吏拖延交接、藏匿关键卷宗、散布恐慌流言,给新机构制造障碍。
对那些与新司法机构可能发生冲突的地方豪强、会党势力,暗示“可相机行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期待利用地方势力的反弹,给这些空降来的司法官员们一个下马威。
既然司法权被夺,督抚们更死死抓住尚未被东北完全渗透的财税、漕运、地方工程等“行政”领域,将其视为最后堡垒和谈判筹码。
他们相信,没有地方行政系统的“配合”,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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