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宫保把自己紧紧关在书房里,门窗紧闭。那张素来沉稳、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此刻阴云密布,额角青筋隐隐跳动。
他一遍遍扫视着檄文副本——“五十万…十日为期……”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脑中急速盘算着东北的底牌与关内可能存在的变数。
他麾下北洋五镇新军,满打满算不过六万余众,已是朝廷最后的支柱!
可这六万人,在奉天硬撼沙俄、团灭东洋的沈钧铁军面前,算得了什么?更何况是“五十万”!
纵使与光绪有戊戌旧怨,此刻也被冰冷的恐惧彻底淹没!
“宫保大人,摄政王急召入宫议事!”侍卫的通报声在门外响起。
袁宫保刚欲起身更衣,却被匆匆赶来的杨士琦拦下。
杨士琦目光沉凝,微微摇头:“大人,事不可为,当断则断!大人‘病’了,不宜下床。”
袁宫保神情剧变,挣扎之色在脸上翻滚。片刻后,他终于泄出一口气,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颓靡下来,无力地摆摆手。
“罢了…”声音嘶哑,“去回禀,就说我重病缠身,实在无法走动。传令各镇,严守营盘,不得妄动!容我…再观其变。”
张之洞摘下老花镜,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将电文递给肃立的幕僚。
他比载沣多了几分老成,比袁宫保少了那份切肤之痛,但眉宇间的忧色同样浓得化不开。
“五十万…香涛兄,这数目…”幕僚欲言又止。
张之洞缓缓摇头:“东北才喘息几年?沈钧纵有通天手段,几年光景,便能养出、练成五十万能战之兵?多半是虚张声势!”他踱步到窗前,凝视着滚滚长江。
话锋陡然一转:“然!奉天降服沙俄,辽河屠灭东洋,此獠用兵如鬼魅!其军械之利,战法之诡谲,世所罕见!”
“纵无五十万,只需三十万能战精兵,辅以其犀利火器,亦足以摧枯拉朽,横扫中原!”他猛地转身,目光锐利如刀,“速复中枢:湖北水患未平,民心思定,新军整训未成,粮饷匮乏,万难轻动!”
“严令各关隘守军,紧闭城门,严加盘查!无本部堂亲笔手令,一兵一卒不得擅离防区!”
去年他本应调京,却以病推辞,正是预感京城离那邪乎的东北王太近,恐成旋涡中心。此刻见沈钧挟“光绪”之名,五十万大军讨逆,张之洞越发庆幸当初决断。
观望!唯有观望!看清那“王师”斤两,才是保境安民之道!若那“五十万”有半数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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