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卡驶出喧闹的镇中心,将彩色阳伞下那未竟的问句和冰凉粉的甜腻香气远远抛在身后。车窗重新全部降下,风猛烈地灌进来,吹得沈星晚长发飞舞,却也吹散了她脸颊上未褪的热意。
她偷偷瞟了一眼驾驶座上的顾言。他依旧专注地开着车,侧脸线条冷硬,下颌微紧,仿佛刚才那个石破天惊的“吃不吃?”只是她被风吹晕头产生的幻听。唯有他握住方向盘的手,指节似乎比平时更加凸出分明,泄露了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沈星晚的心跳依旧有些失序,膝上那个牛皮纸袋被她无意识地捏得更紧,里面铅笔的轮廓清晰地硌着她的指尖。她低下头,指尖摩挲着粗糙的纸袋表面,心里像是揣了一团乱麻,理不出头绪,却又莫名地泛着一丝奇异的、微甜的涟漪。
他为什么会问那个?是随口一问?还是……真的想请她吃?如果他真的停了车,她该怎么办?答应?拒绝?
各种念头纷至沓来,让她坐立难安。她索性将目光投向窗外,强迫自己欣赏沿途飞速后退的风景。稻田、河流、远山……熟悉的景致此刻看起来却有些不同,仿佛被镀上了一层模糊而柔软的光晕。
车厢内的沉默持续着,却不再是来时那种令人窒息的尴尬,而是弥漫着一种微妙而粘稠的、未曾言明的张力。引擎的轰鸣和呼啸的风声是唯一的背景音。
忽然,顾言放缓了车速。沈星晚回过神,发现车子正经过来时那个卖西瓜的岔路口瓜棚。李伯还在棚子里打着盹。
顾言没有停车,只是车速慢得几乎要停下来。他的目光扫过瓜棚,然后极快地、几乎难以察觉地侧头瞥了沈星晚一眼。
就那么极其短暂的一瞥,快得像错觉。
沈星晚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他……他是在看她的反应?因为刚才那个关于冰凉粉的提议无疾而终,所以用这种方式……弥补?或者说,用他习惯的、沉默的方式,重新发出一个她或许能懂的信号?
她的手指紧紧攥着纸袋,喉咙有些发干。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说点什么的时候,顾言已经收回了目光,脚下油门轻轻一踩,皮卡重新加速,平稳地驶过了瓜棚。
那个未成行的停顿,那个短暂的眼神,像一枚小小的石子,投入她本就涟漪阵阵的心湖,漾开更深的波纹。他笨拙的、曲折的试探,让她心里那点微甜的涟漪逐渐扩散,变成一种酸酸软软的触动。
她不再看窗外,而是微微低下头,看着自己膝上的纸袋,嘴角那抹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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