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余韵渐消,唯剩雨声依旧绵密。廊下狭小空间里,空气仿佛被那瞬间的契合凝固,又被顾言抽手的动作悄然打破。
沈星晚怔怔站在原地,掌心托着那个完美契合的榫卯件,指尖还残留着顾言手指的温度和那一瞬有力的回握。那触感不像他外表那般冷硬,反而透着一种沉稳的温热,与她冰凉的指尖形成鲜明对比。
“不怕。”顾言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他已经将念初完全抱在怀里,宽大的手掌笨拙却轻柔地拍着儿子的背。小男孩把脸埋在父亲肩头,小声抽噎着,显然被那记惊雷吓得不轻。
沈星晚看着这一幕,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这个平日里沉默如山、只与木头为伍的男人,此刻展现出的是一种近乎原始的、不善言辞却切实可靠的温柔。
她低头,目光再次落回掌心。那小小的榫卯结构严丝合缝,仿佛天生就该是一体。若非指尖那一点未散的凉意和方才心脏狂跳的余悸,她几乎要以为那石破天惊的契合只是自己恍惚间的错觉。
他一定是故意的。 这个念头再次清晰地浮现。 他算准了念初会胡乱锉削,算准了她会因“不契合”而焦灼,甚至…算准了那声惊雷吗?不,后者应是巧合。但前面的所有步骤,必然都在他沉静的目光预料之中。他用一种最残酷又最直接的方式,让她不仅仅是用眼睛看,用耳朵听,更是用全身心去“感受”了何为误差,何为精准,何为最终极的“契合”。
这是一种她从未体验过的教学方式,霸道得不留余地,却又有效得震魂撼魄。
雨势渐渐小了些,不再是瓢泼般倾泻,而是变成了淅淅沥沥的绵雨,敲打在青石板上,声音也从喧哗变得清脆了些许。
顾言抱着渐渐停止抽噎的念初,转身面向庭院。他的侧脸线条冷硬,被廊下昏暗的光线勾勒得愈发深邃,看不出丝毫情绪,仿佛刚才那指尖交叠的瞬间从未发生。
“雨小了。”他忽然开口,声音混着雨声,听不出情绪起伏。
沈星晚微微一怔,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嗯。”
“工棚的门窗,”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你去检查一下东南角的那扇小窗,听雨声,像是没关严。”
沈星晚讶然抬头。他竟然能从这纷乱的雨声里,分辨出某一扇窗户细微的疏漏?这是何等恐怖的听力和感知力?
但她没有多问,只是将掌心的榫卯件小心翼翼放入口袋,应道:“好,我去看看。”
她正要冒雨冲出去,却见顾言将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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