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长孙皇后一袭素色衣裙踏进殿门时,李承乾正认真地翻看《论语》。
烛光映着他瘦削的侧脸,那道从眉骨延伸到下颌的鞭痕在暖色里依然狰狞。
长孙皇后看到那道鞭痕,心中作痛。
她很难想象,自己的儿子遭到了丈夫的鞭打会是怎样骇人的场景。
只是,她今天的来意,是为了当一名说客。
无论是李承乾,还是李泰,都是她的儿子。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不想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出事。
在来之前,她已经和目前朝中势力强大且备受李世民宠爱的青雀约定了,只要劝说高明放弃储君之位,就会饶过高明,不得害他性命。
她相信她的青雀不会骗她。
长孙皇后爱子至深,不想李承乾将来丢了性命,想要表现出对李承乾的冷漠和疏远,以此劝说势力弱小的李承乾放弃储君之位,甚至不惜表现出语言极其冷漠,态度非常不善,以此让李承乾死心和认命,只为达成这一目的。
知子莫若母。
在长孙皇后看来,李承乾以前的性格,她全都了然于心,她相信自己的这一番做法,肯定能够达到逼迫李承乾放弃储君之位。
只是,长孙无垢恐怕也想不到如今的李承乾,可非昔日之李承乾。
“儿臣参见母后。”看到长孙皇后忽然登门,面露错愕,但他还是快速放下竹简行礼。
长孙皇后没有叫起。她径直掠过跪地的太子,指尖拂过书案上积灰的《贞观政要》,忽然冷笑:“被禁足三年还在读权谋术?你倒是比你父皇更有耐心。”
李承乾的脊背僵了僵。
他不理解,也极为吃惊。
现在出现在面前的长孙无垢,让他感到很陌生。
如果不是眼前这个人的模样,和之前的一样,他都差点怀疑是不是哪位穿越者老乡来了?
这和他之前接触的长孙皇后,仿佛是两个人。
“儿臣愚钝,不知母后何意。”
“本宫今日不是来与你打机锋的。”长孙皇后猛地攥紧案上奏章,雪色袖口露出腕间佛珠——那是去年李世民赐给李泰生辰礼的同料所制。“你可知武德殿青雀昨日出宫宴请了十八位刺史?你父皇为此对青雀赞誉有加。”
烛火摇曳,李承乾的影子在墙上剧烈一晃。
他不敢置信地看向眼前的长孙无垢。
这,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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