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钟余韵中,太极殿的金砖映着初阳,三省六部的朱紫大臣分列两侧。
房玄龄正与杜如晦低声商讨河西军报中关于突厥寇边陇州一事,长孙无忌指尖捻着玉笏,目光却不时瞥向殿门——魏徵罕见地迟了。
“陛下驾到!”
李世民玄色龙袍掠过丹墀,冕旒下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群臣。
就在他刚要开口时,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臣魏徵,携太子殿下有要事奏报!”
满殿哗然。
李承乾跟在魏徵身后跨入大殿,青色太子常服被晨风吹得微微鼓荡。
他看见李世民眉头几不可察地一皱——这是帝王不悦的前兆。
果然,未经传召擅入朝议,已触了逆鳞。
“儿臣请罪。”李承乾突然跪地,“然魏先生言此事关乎大唐国运,儿臣不敢耽搁。”
魏徵已经抖开那卷图纸。粗麻纸展开的沙沙声里,尚书左仆射萧瑀突然“咦”了一声。
“此犁辕竟如弯月?”
殿中顿时起了骚动。工部尚书屈突通一个箭步冲上前,差点踩到自己的玉带:“这犁箭角度......妙啊!”
没过一会儿。
这两份纸张经过王仁的手,放在了御案上。
李世民指尖在御案上轻叩两下。
刹那寂静中,李承乾听见自己心跳如雷。
他看见父皇的目光先掠过精盐制法,在“日产百斤“四字上停留片刻,又移向曲辕犁图——那里用朱砂标着“一牛一人,日耕六亩;深耕三尺,岁增三成”。
“太子。“李世民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此物从何得来?“
“儿臣近日研读《齐民要术》,见代田法需深耕细作,便苦思冥想,反复推演......”李承乾袖中手指掐进掌心。他必须让每个字都经得起查证:“昨日终得此物,特请魏师斧正。”
户部尚书戴胄突然出列:“陛下!若此犁真如所述,今岁关中可增垦田万亩!”
李世民终于起身。冕旒玉珠碰撞声里,他拾级而下,玄色皂靴停在李承乾面前三步。
这个距离——是审视,也是戒备。
“众卿且看。”李世民突然指向图纸某处,“此处犁评可调深浅,可是太子手笔?”
屈突通扑到图纸前细看,突然倒吸凉气:“如此...江南水田、河东旱地皆可通用!”
殿角传来“咔”的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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