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四刻的暴雨中,长乐门的青铜门栓在第十次撞击时,终于发出垂死的哀鸣。
那根三尺长的青铜栓上雕刻的蟠螭纹路已经扭曲变形,在巨木冲击下像条被斩断的蛇般痛苦蜷曲。
此时,长乐门的守将是郑仁泰。
他心中疑窦重重,心情也有些沉重。
难道是宫中发生了政变?
是太上皇和陛下吗?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
将士如果死于这种政变之中,在他看来,这是大唐的损失。
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些精锐大军从哪里来的,但他知道,这些都是敌人。
因为他此生只忠于陛下一人。
郑仁泰深吸一口气,他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他刚将横刀抽出三寸,一支三棱透甲箭就带着凄厉的破空声钉穿了他的咽喉。
“呃......”郑仁泰的喉结在箭杆下蠕动,喷溅的血珠在空中划出七道弧线。
他的身体被余劲带得倒飞三尺,后脑撞在“长乐”匾额的“乐”字钩笔处。
鲜血顺着鎏金纹路蜿蜒而下,在暴雨冲刷下形成诡异的血瀑,将门前镇守的石狻猊染成赤色。
“放箭!”
岳飞的声音像刀锋刮过青铜。
五千张漆柘木强弓同时震颤,弓弦嗡鸣声竟压过了雷暴。
箭矢穿透雨幕时带起的水雾,在火光映照下形成一片血色虹霓。
东门哨塔上正欲敲钟的卫兵突然僵住——他的眼眶、咽喉、心窝同时绽开血花,整个人被钉在铜钟上,撞出的钟声刚响起就变成了垂死的呜咽。
“第二轮!”
又一片箭雨腾空而起。
这次箭簇上绑着的火油布在雨中诡异地燃烧着,落在武备院的茅草顶上。
火舌瞬间窜起三丈高,将八百名正在披甲的备勤士兵困在营房内。
一个浑身着火的士兵撞开窗棂,他的皮肉在坠落过程中就开始剥落,像烤焦的羊皮般卷曲起来。
“啊——!”
戚继光的火弩手站在墙垛上,冷静地射杀每一个逃出火场的活物。
有个只穿着中衣的校尉刚冲出三步,就被三支火箭同时命中。
第一箭射穿膝盖让他跪倒,第二箭贯穿肺叶让他窒息,第三箭正中后颈,带着火焰的箭簇从喉结处穿出,将他钉死在烧红的铁栅栏上。
第三轮箭雨转向了营区警钟。
(本章节未完结,点击下一页翻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