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庭开口,声音嘶哑而洪亮,带着一种江湖混混特有的、虚张声势的狠劲儿,奇怪的粤语腔调掷地有声。
“你间花家堡,喺我浩南哥睇嘅地盘,识做嘅,就快啲交数。唔系嘅话……”他手腕一抖,那柄未开锋的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森冷的弧线,剑尖直指花如令的鼻尖,眼神凶光毕露,“我同你冇情讲,斩到你桃花开呀。”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花如令的心脏。他只觉得一股冰冷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眼前阵阵发黑,胸口闷得几乎喘不过气。他花如令,江南武林泰斗,富甲一方,德高望重,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
还是来自自己的亲生儿子,一口腥甜涌上喉头,他猛地捂住了心口,身体晃了晃,全靠双手死死撑住身前的紫檀案几才没有倒下。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剧烈地颤抖着。
“你……你……畜生。”花如令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破碎而嘶哑,带着滔天的愤怒和更深的绝望,“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我花如令到底造了什么孽……”
“老嘢!废噏咁多。”花满庭不耐烦地打断,剑尖又逼近几分,脸上戾气更盛,那份属于“铜锣湾扛把子”的嚣张跋扈演绎得淋漓尽致,“钱,即刻攞钱嚟,我啲兄弟喺外面等到颈都长。”
他作势就要上前一步,用那钝剑的剑身去拍打案几,姿态蛮横至极。
就在这剑拔弩张、花如令气得几乎要晕厥过去的瞬间,一个温润平和的声音,如同初春融化的雪水,轻轻地、毫无征兆地流淌了进来。
“六哥。”
声音不大,却奇异地穿透了堂内紧绷得几乎要断裂的空气,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沉静力量。
门口的光线被一个修长优雅的身影挡住了一部分,花满楼来了。
他依旧穿着那身纤尘不染的素白长衫,面容平静无波,仿佛眼前这剑拔弩张、父子对峙的荒唐一幕不过是清风拂过竹林。他手中没有盲杖,脚步却比常人更稳、更轻,准确地避开地上的狼藉,径直朝着那柄指着父亲、闪烁着寒光的长剑走去。
花满庭闻声猛地回头,凶戾的目光如同毒蛇般钉在花满楼身上。看到是个斯斯文文的瞎子,他眼中闪过一丝被冒犯的暴躁,手中长剑下意识地就要转向这个不知死活的闯入者,“边个唔识死,阻住晒我收……”
他的狠话戛然而止。
因为花满楼的动作比他更快,也更匪夷所思。
就在剑锋将转未转的那一刹那,花满楼那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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