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的指尖在屏幕上划出一道弧线,将两段声波图谱并排放置。左侧是地球发出的信号,铜铃的震颤像一串跳跃的蓝水晶;右侧的泽塔回波里,硅晶体的鸣响泛着橙红色的光晕,两种色彩在屏幕中央交融处,竟晕染出淡淡的紫色,像夕阳沉入海面时的最后一抹霞光。
“它们在模仿风铃。”老陈端着搪瓷杯的手顿了顿,杯沿的热气模糊了镜片,“不,是在对话。”他调出声波的频谱分析,硅晶体的振动频率比铜铃高了三个音阶,却精准复刻了风铃十二声震颤的间隔,就像钢琴与小提琴合奏同一支旋律,各自保留着乐器的特质,又默契地呼应着彼此的节奏。
国际空间站的激光通讯链路在两小时后传来全球天文学家的回应。伦敦天文台的老教授发来一段剪辑过的巴赫《马太受难曲》,柏林团队则上传了一段用粒子对撞机频率合成的电子乐,东京的研究员甚至发来一段樱花飘落的声纹——人类想用更多元的“语言”,回应这场跨越光年的和声。
小林却在这时发现了异常。回波图谱的末尾,有一段极微弱的低频振动,像被刻意藏在橙红色光晕里的暗纹。当她用算法剥离掉硅晶体的鸣响,这段低频波突然显露出规律的脉冲,转换成视觉信号后,竟呈现出螺旋状的结构,像泽塔星系的星图,又像某种DNA的双螺旋。
“这是坐标?”小林放大图像,螺旋中心的亮点闪烁着特定频率,与泽塔星系第七颗行星的自转周期完全吻合。更惊人的是,螺旋的每个拐点都对应着一个氢原子跃迁的特征值,连起来恰好是一串数字:1420兆赫兹——那是人类最早向宇宙发射信号时使用的基准频率,像他们在说:“我们记得最初的约定。”
天文台的风铃突然急促地摇晃起来,窗外不知何时聚起了淡紫色的云霞。老陈想起昨夜做的梦,梦里有无数透明的触须从星空中垂落,轻轻触碰地球的海面,每一次接触都激起一圈蓝色的涟漪,涟漪里浮着硅晶体与铜铃的倒影。他转身从储藏室翻出一个积灰的木箱,里面是1977年“旅行者号”携带的镀金唱片复制品,封面蚀刻的脉冲星地图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该给它们看看我们的样子了。”老陈的声音有些沙哑。小林会意,开始调取全球各地的实时影像:敦煌壁画上反弹琵琶的飞天,里约热内卢狂欢节的桑巴鼓点,挪威极光下驯鹿的铃铛声,还有纳米比亚沙漠里,孩童追逐鸵鸟时的笑声。她将这些声音与图像编码成声波,混入风铃最新的震颤——昨夜的暴雨让铜铃锈蚀了一小块,此刻的声响里多了丝细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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