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雾漫过第三区断墙的刹那,林野的消防斧正好劈开最后一节生锈的水管。铁锈味的浊流涌进桶里,在雾中泛出的暗红让他喉头发紧——这颜色像极了上周被雾里东西拖走的那个男人的血。
“还有三分钟锁死门窗!”陈默的声音撞在楼梯间的霉斑上,他怀里的老式收音机正发出指甲刮玻璃似的杂音,“……宵禁延长……东部安全区……沦陷……”
林野踹了脚墙角的桶,夜视仪的绿光突然刺得他眯起眼。这宝贝是上周从警务站尸堆里扒的,镜片上的黑渍至今没擦干净——那是某个倒霉蛋的脑浆。而此刻,镜片里映出的墙缝里,正钻进来无数扭曲的纸人影,它们落地时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像有人在翻动烧透的灰烬。
“抓紧!”林野拽起念念的胳膊,小女孩怀里的布偶熊晃了晃,脱落的眼眶里露出灰败的棉絮。三天前在超市发现她时,这孩子正用威化喂断腿的猫,猫的尸体早硬了,她却还在数着猫爪上的血痂玩。
收音机突然静了半秒,随即爆发出走调的《小星星》。
“二楼!”陈默的声音在发抖,这位前音乐学院教授此刻死死抠着墙皮,指节泛白,“声源……就在那扇带十字架涂鸦的门后!”
林野的消防斧攥得发潮。楼梯扶手的裂痕在绿光里蠕动,那些纹路像极了某种生物的鳞片,摸上去黏糊糊的,还带着股腐肉的甜腥味。
推开二楼房门的瞬间,童谣声戛然而止。
地上散落着十几个布偶,纽扣眼睛在雾里泛着冷光,齐齐“盯”着门口。而布偶堆顶端站着的女人,红雾正从她连衣裙的破洞里往外冒,嘴角那道用黑线缝出的微笑上,还挂着半块没干透的暗红——像是刚从谁的伤口里揪出来的血块。
“我的熊!”念念突然挣开手冲过去。她的布偶被摆在最上面,原本空着的眼眶里,嵌着两颗灰扑扑的纽扣,纽扣上还沾着几根带毛囊的头发。
女人缓缓转身,林野这才看清她裙子上绣的星星——每颗星星中央都钉着牙齿,大小不一,最小的那颗还带着乳牙特有的锯齿,像极了念念今天早上刚掉的那颗。
“就差最后一颗了呀。”女人的声音像生锈的合页在转,她抬起手,指甲缝里的暗红泥垢簌簌往下掉,“小朋友,把你手心的那颗给我好不好?就换一颗糖哦……”
消防斧劈空的瞬间,林野听见陈默在喊什么,但被突然炸响的童谣淹没了。这次的歌声清晰得可怕,像是无数孩子在齐声唱,声音从地板缝里、墙壁空洞里、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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