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午夜,被一场倾盆大雨浇得透湿。墨色的云层压得极低,将城市郊区的夜空捂得密不透风,只有偶尔划破天际的闪电,才能短暂照亮河岸边泥泞的小路——那是一条鲜有人至的支流,平日里除了晨跑的居民和钓鱼的老人,大多时候都只有风声与水流声为伴。
但今夜,这里多了一道诡异的身影。
雨衣的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来人的大半张脸,只有下颌线在闪电亮起时,能瞥见一丝紧绷的弧度。他(或她)的动作很利落,左手拎着两个用黑色塑料袋裹得严实的物件,右手攥着一根长长的树枝,脚步踩在积水里,只发出极轻的“啪嗒”声。走到河边最偏僻的芦苇荡旁,那人停下脚步,先是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除了雨打芦苇的“沙沙”声,再无其他动静后,才蹲下身,将黑色塑料袋逐一拆开。
第一个袋子里滚出的,是一只带着新鲜血迹的左手掌,五指微微蜷缩,指甲缝里还嵌着些许泥土;第二个袋子打开,是一只右脚掌,脚踝处的切口参差不齐,水珠顺着断肢边缘往下滴,很快在泥地上晕开一小片暗红。那人没有丝毫犹豫,抬手便将两只残肢丢向河边的浅滩,残肢落地时撞上石块,发出一声闷响,却被雨声瞬间掩盖。
做完这些,那人并未离开,反而转身走向停在路边的一辆无牌面包车,打开后备厢,拖出几个鼓囊囊的帆布包。帆布包被雨水浸透,沉甸甸地往下坠,隐约能看出不规则的轮廓,袋口的缝隙里,正往外渗着淡红色的液体,在地面上汇成细流,顺着地势往河里淌。那人咬着牙,将帆布包一个个扛到河边,用力往河心扔去——帆布包落水时溅起巨大的水花,很快便沉入水中,只留下一圈圈扩散的涟漪,和水面上漂浮的零星血沫。
直到最后一个帆布包消失在河水里,那人才松了口气,又在原地站了片刻,确认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后,才拎起空塑料袋,转身钻进面包车。引擎发动的声音被雨声削弱,车子很快消失在夜色里,只留下河边的断肢、浑浊的河水,和这场不知何时才会停的大雨。
雨,下了整整一夜。
清晨五点半,雨终于停了。东方的天际泛起一丝鱼肚白,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懒洋洋地洒在河面上,给浑浊的河水镀上了一层微弱的金光。王桂兰像往常一样,穿着荧光绿的运动服,沿着河边的小路晨跑。她住在附近的安置小区,这条河是她坚持了五年的晨跑路线,熟悉到闭着眼睛都能避开路上的坑洼。
今天她跑得比平时慢些,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带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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