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带着浓重机油、臭氧和高温金属气息的空气,粗暴地灌入小雅的口鼻,将她从濒死的黑暗深渊中呛醒。
剧痛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瞬间贯穿了她残存的意识。归零污染的暗红裂纹如同活物,在她裸露的皮肤下疯狂蠕动、蔓延,每一次脉动都带来撕裂灵魂般的灼烧感和深入骨髓的冰冷。眉心的荆棘纹章黯淡到几乎消失,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荆棘王座的意志如同沉入深海巨石,毫无回应。唯有左手掌心那枚星火烙印,传来一丝微弱却无比坚韧的温热,像狂风暴雨中唯一不肯熄灭的烛火,死死锚定着她摇摇欲坠的意识。
“呃…啊…”痛苦的呻吟不受控制地从她干裂的唇间溢出。
她发现自己被粗暴地固定在一个冰冷的金属平台上。平台倾斜着,四周是巨大、裸露、布满了焊接疤痕、铆钉和粗大管道的金属墙壁。刺目的白光从头顶一个简陋的、被金属格栅保护的探照灯射下,晃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空气中充斥着各种刺耳的噪音:引擎沉闷的嘶吼、金属结构在应力下发出的呻吟、冷却液在管道中奔流的哗啦声、还有远处传来的、暴躁的吼叫和工具敲击金属的“哐当”巨响。
这里没有星火基地的洁净与高效,没有摇篮印记的秩序与柔和,只有一种原始的、粗犷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却又异常顽强的…工业生命力。
哐当!一声巨响在她旁边炸开,震得金属平台嗡嗡作响。
一个巨大的、沾满油污和不明黑色污渍的金属“棺材”——更准确地说,是一个极其简陋的维生舱——被两个同样覆盖着厚重、粗犷外骨骼的“人”粗暴地推了过来。外骨骼的关节处喷着白色的蒸汽,动作带着机械特有的僵硬感。透过他们头盔上那狭小、布满刮痕的观察窗,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阴影,完全看不清面容。
“动作快!‘老狗’说这妞快被那鬼东西吃干净了!”一个瓮声瓮气、带着浓重金属摩擦质感的声音从头盔的扬声器里传出。
“妈的,这舱门又卡死了!该死的二手货!”另一个声音更加暴躁,抡起手中的一个巨大扳手,狠狠砸向维生舱侧面一个变形的卡榫。
哐!哐!哐!火星四溅。
小雅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到那所谓的维生舱内部。没有柔和的生物凝胶,没有精密的扫描探头,只有冰冷硌人的金属内壁,几根粗大的、连着电极片的缆线胡乱堆在角落,舱壁上甚至还有几道新鲜的焊疤。
“放…开…”她试图挣扎,声音嘶哑微弱,身体却连抬起一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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