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雍策马进入大梁城。
此时的魏都,虽已悬挂秦旗,但街头巷尾依旧弥漫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惶惑与压抑。
秦军巡逻队穿梭不息,眼神警惕,魏国百姓则大多门窗紧闭,偶有外出者也是行色匆匆,面带忧惧。
陈雍径直回到了他们暂时落脚的客栈。
刚踏入院中,便感受到一股尚未完全散去的血腥气和凛冽杀意。
玄翦正独自坐在院内的石凳上,缓缓擦拭着他那对黑白双剑。
剑刃寒光流转,映照着他冰冷的面容,眼神深处却比往日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似是仇恨得报后的空虚,又似了却执念的释然。
听到脚步声,玄翦抬起头,见是陈雍,微微颔首:“大人。”
“事情都了结了?”。
玄翦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声音沙哑:“魏庸及其几个主要爪牙,已伏诛。其余参与者,也付出了代价。”
“了结了便好,心中的枷锁,可曾放下一些?”
玄翦握剑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茫然,随即缓缓道:“仇是报了,但死去的人,终究回不来了。只觉得空落落的。”
陈雍理解这种感受,轻叹道:“活着的人,总要继续往前走,念轩还在咸阳等你。”
提到儿子,玄翦冰冷的目光柔和了些许,点了点头:“嗯。此地事已毕,我们何时动身回咸阳?”
陈雍没有立刻回答,他目光扫过客栈窗外略显萧条的街景,沉吟道:“原本计划是等你报完仇之后,我们便回去。
不过你看这大梁城,虽已投降,但人心未附,暗流涌动。前有魏国死士骚扰,后有典庆这等人物需妥善处置。
王贲将军能征善战,但于这安抚人心、梳理内政之事,未必擅长。最为主要的是,他现在也不在这里。
我担心若我们立刻离开,刚刚平稳些许的局势,恐再生波折。”
他顿了顿,继续道:“况且,王上既有意招降典庆,此事若成,对于稳定魏地军心,乃至日后招降他国武将,都有莫大好处。
其中分寸拿捏,需有人从旁协助,我既在此,或许可再停留一段时日,待城中秩序基本稳定,典庆之事有个明确结果后再走不迟。”
玄翦闻言,思索片刻。
他对政事并不关心,但明白陈雍的考量有其道理,对于陈雍的决定,他自然遵从。
玄翦收起双剑,“全凭大人安排。那我便在城中隐匿行迹,若有宵小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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