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团长认了出来,低声说道:“是……是三营七连小王庄的。”
“对,小王庄。”陈大年点了点头,“这小子,今年才十七,入伍前,连县城都没去过。
冲锋的时候,他被机枪子弹打穿了肚子,肠子都流出来了。
卫生员给他包扎,他死活不肯,把肠子塞回去,用这个水壶顶住伤口,
又往前冲了五十多米,用最后一颗手榴弹,炸掉了一个地堡。”
山洞里,死一般地寂静。
“他临死前,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不是‘给我报仇’,也不是‘我想家’。”
陈大年的眼眶,又红了,“他说,‘军长,我渴……我好几天没喝上一口热水了……要是能有一口热汤喝,死了也值’。”
陈大年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那目光像锥子一样,扎在所有人的心上。
“弟兄们,咱们为什么打不过美国佬的坦克?是因为咱们的兵不够勇敢吗?
不是!是因为咱们的火箭筒,打完了就没了!咱们为什么一到晚上,
就得拿两条腿去跟人家的汽车赛跑?是因为咱们的兵跑不快吗?不是!是因为咱们的卡车,上不来!”
“小王庄想喝一口热汤,这个愿望,过分吗?不过分!
但是,我们给不了他!因为我们的后勤,被敌人死死地卡住了脖子!”
“现在,总司令把这个任务交给我们!是让我们去当民工吗?放屁!”
陈大年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吼道,“他是让我们,去给千千万万个像小王庄一样的弟兄们,
去给整个援朝军,修一条活路!修一条命脉!修一条通往胜利的路!”
“我告诉你们,从今天起,我们六十六军的战场,换了!我们手里的武器,也换了!
我们凿穿的每一座山,都是一座军功碑!我们架起的每一座桥,都是一道凯旋门!
我们铺下的每一根枕木,都是射向敌人心脏的子弹!”
“谁他娘的再敢说我们是民工,谁再敢发牢骚,就别怪我陈大年,翻脸不认人!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山洞里,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回应。所有人的眼中,重新燃起了火焰。
送走了陈大年,总指挥部里那股凝重的气氛才算彻底散去。
就在这时,门帘一掀,几道身影带着一身的风雪和征尘,走了进来。
为首那人,身材不高,但站得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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