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乔言心惊醒,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起身,凌晨一点,民宿已经打烊。海边潮起潮落的声响,时远时近。
数不清第几次失眠。
梦里的男人依旧穿白色的衬衫,背对着她,一步步走远。
她声嘶力竭地追赶,清俊劲挺的身影转瞬间化为泡沫。
一切都是徒劳。
她的喉咙被叫做命运的魔鬼堵住了。她发不出声音,看着他消失在黑暗中。
十七年的漫漫岁月里,每次她的话都差不多。
“阿澈,你好狠心。”
“你是世上最绝情的人。”
“我错了,错得离谱,你别不要我!”
只有噩梦里的他,会清晰一些。她渐渐觉得噩梦也算苍天的垂怜。
——
前一天,顾千澈在内厨为她处理了一条章鱼,她透过纱窗,可以看到他的动作游刃有余。
他原来养病时,很瘦弱。
看来多年的海边生活,让他重获新生。如今烹饪的架势,力道的拿捏,火候的掌握都恰到好处。
来了法国,他竟然成了大厨。
也对,他本就冰雪聪明,清雅外表只是他的点缀。
望着一桌子菜,她舍不得下筷子,她闻了闻。
“怎么了,林女士,不合胃口吗?”
她一脸怀念,还得努力表现出认可他的厨艺,“不是,是太过丰盛了,我都不知道从哪起筷子。”
她低头品尝,直到齿颊都是他的杰作,她失态了。
熟悉的味道,慢慢回来了。
傍晚,乔言心用完餐帮他洗了碗筷,她可以为他不做那个金尊玉贵的女暴君。
男人阻止时,她说她想长住,这是礼数。
回房路经走廊,才发现整个民宿都是他的杰作。
乐器,油画,风铃,摆件,还有和各方友人的合照,一应俱全。
都是他的痕迹。
——
这才想起:江城冰冷的别墅早没有他的痕迹,更没有他的气味。
走之前,他就把东西该扔的扔,该烧毁的烧毁,和过去一刀两断。
可笑是,连砍掉的树墩都在明晃晃的告诉自己,他都知道了,他要离开了。
她还在出轨的高速列车上,死活不肯下车——
这些年,他的气息在风吟雾散中渺茫,
如果不及时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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