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安正在小心斟酌几个空缺位置的人选,大骊朝即将提上日程的并州为道一事,涉及国本,他不得不反复权衡利弊,也要广泛征询诸部衙署的不同意见。毕竟在错的事上用对人,在对的事上用错人,真正承受后果的,绝不是那几顶官帽子。
笔税砚租文账读书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郭竹酒在书房门口那边探头探脑,陈平安头也不抬,招招手,“老规矩,进屋看书,不能搬走。”
郭竹酒没有跨过门槛,只是竹筒倒豆子一番,“师父师父,沉义难得走出屋子,主动找到我,说了句怪话,他说远古的拳法分文武,我也能学,还问我想不想跟他学那……跳大神。”
陈平安忍俊不禁,沉义作为职掌祭祀的大巫,他那可不是现如今唬人的把戏,是真正你能够交通天地的酬神手段,后世人间沿袭万年的祭礼,源头在此。
抬头笑道:“只要你不觉得裴师姐不学你学了,有点丢脸什么的,就学。”
当时青丘狐主认为裴钱不肯学拳,矫情了,当然是因为她这位旧十四,全然不懂武道的缘故。
在陈平安看来,裴钱拘泥于、或者说是执着于“拳出竹楼”,从而拒绝沉义这位远古大巫的诚心教拳,可惜还是有一点的。
不过话说回来,若无此心,裴钱又岂能走到今天的武学高度。
修道之人的资质根骨,读书人的学力材力,当然都很重要,却也需要靠“心气”来往上提。
郭竹酒哈哈笑道:“这有啥,我先学了,再让师父你帮忙掌掌眼,润色润色,很快就是咱们竹楼一脉的本家拳了,到时候裴师姐再学,不就水到渠成了。”
陈平安将毛笔轻轻搁放在三山形制的青瓷笔架上边,笑道:“好主意。”
据说大泉王朝改官制为御制的鸡距笔,在桐叶洲山上山下的销量都相当不错,一颗雪花钱一支鸡距笔,光是玉圭宗神篆峰那边就预定了三万支,财大气粗不过如此了。记得董水井听说此事过后,只是摇头,笑骂一句哪来的脸自称“御制”,董半城再补上一句,反正是骗有钱人的钱,也算生财有道。当时国师点头附和,说是啊是啊。
容鱼走来这边,与门口郭竹酒擦肩而过的时候,笑着点头致意,跨过门槛,走近书桌,她在固定的地面青砖位置站定,轻声道:“国师,刚刚收到刑部和北衙几乎同时递过来的两份谍报,内容大同小异,就是由几个家族牵头,准备来国师府这边喊冤,与朝廷讨要一个公道说法。”
“相信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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