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物而兴叹的「物哀」、「幽玄」之境的歌心是侘寂的文学渊源,「虚而不无,实而不有」的禅机,是营造「侘寂」茶境赖以依托的智性之所在。自中国东传至日本的佛教文化实际上是一种东方哲学的综合体,不仅仅带去了佛陀的教诲,也传播了儒家,道教的文化精髓。
这一庞大的精神文化体系,落实到可触摸的茶道的形之上,便形成了由学者总结出来的以下七个特点:不均齐、简素、枯高、自然、幽玄、脱俗、静寂。这种对黯淡、古雅、俭朴、收敛的追求,正是「侘寂」想要传达的减退美学与素朴风格,是茶道之美的内核。接下来,由我为大家一一解读这七个特点在茶道中的具象化表达。
(一)不均齐
首先是不均齐。所谓不均齐,就是不规整。关于这一点,最容易让人联想起古田织部的沓形茶碗。茶碗的口沿不规整,像 19 世纪挪威画家蒙克的《呐喊》里的人物面部一样扭曲变形。古田织部继千利休之后成为将军茶头,茶风可谓波澜壮阔,充满了奇思异想。他追求彻底的独创性,对一切事物进行加工,融入创意,从而实现新式的美。织部所扶植起来的位于今天爱知县一带的美浓窑口,比如织部烧、志野烧,至今在制陶上都有不均齐的造型特点。
当然,茶道中有许多端庄规整的茶碗,比如早期中国的建盏茶碗,青瓷茶碗,以野野村仁清的作品为代表的色绘京烧茶碗。但到了利休时代,千利休以独具慧眼的审美指导了瓦匠长次郎,从而有了以乐烧,茶人们偏爱的留有强烈的作者手感的作品。乐烧不是拉坯成型的工艺,而是手捏制作,多数显得不规整,外形走样,左右不齐。或表面凹凸不平,釉面覆盖不均匀。
从这时期开始,吃饭用的碗外形可以规整匀称,但茶的碗最好是不规整的。不均齐的特点,同时也表现在茶入、花器、水罐等其他茶道具上。规整的平衡感缺乏变化与想象,不均齐却有无穷尽的可能性。这种对不均齐的偏爱,来自于「数奇」的文化。偶数可以一分为二,而奇数因为不对称,无法分割穷尽。
不均齐还可以看作是对完美的打破。在这一点上,《茶之书》的作者,美术评论家冈仓天心认为,不对称、不完美,是寻求达到完美的过程中的产物。而久松真一教授则认为不对称、不规整是在认识完美之后,对完美的一种故意的打破;是在懂得完美之后,超越完美,并对完美做出否定。
(二)简素
「简素」含有清简、朴素、纯粹之意。西方人将日本茶道文化的本质归结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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