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节 奈良美智(下)以童稚之心与世界和解(第1页)

奈良美智(Yoshitomo Nara,1959—)在德国留学时,因为语言沟通困难,起初很难与人讨论深层次的艺术问题,那段孤独的时光让他回忆起自己孤单的童年,那种气氛也让他把自己隔离在世界之外。但这种孤独感并未使他消沉,反而令他反思自己的身份,重新发掘自我。与童年的自己保持对话,是奈良美智的艺术法则。他说:「我怀念童年,怀念童年单纯的心情。我努力提醒自己不要忘记创作的初衷。即使世界崩塌,我也想在创作中保持童年时的单纯心境。」

在上一讲我提到,孤独是自孩提时代起就伴随着奈良美智的状态和情绪,但也正是这种孤独催发了他的想象力和创作动力。在 6 岁的时候,奈良美智就画了一部叫《企鹅物语》的绘本,故事是关于自己和猫咪相伴从北极到南极去冒险。18 岁时,进入大学开始正式学习画画的奈良美智意识到,他找到了他的创造力。

奈良美智尽管性格内向腼腆,但其实是很有冒险精神的。虽然他 1988 年才去德国留学,但其实在此之前他曾两次穷游欧洲各国,而且都是在读大学期间,用学费和打工费充旅费去的。学生时代的奈良美智很难说得上是一个好学生。成绩虽然不好,但他并不在乎,反倒是花了很多精力在他的涂鸦日记上。

我们不难看出,奈良美智惯于用平涂的色彩和漫画式的线条去勾画他最著名几个角色形象,包括大头小孩,又比如后期出现的大白狗和梦游娃娃。他善于塑造大头娃娃各种带有情感的眼神,其中最具代表性之一是斜睨的眼神。奈良美智最著名的作品便是这大头小孩,眼尾上吊、不怀好意的硕大双眼睨视着,流露出多少不友善但是也不伪善的神情,虽然是漫画式的孩童样子,但其实扮演了成人的角色。

儿童成人化,成人幼稚化,也许是另一种世纪末情绪的艺术化表达。尼尔·波兹曼(Neil Postman)在《童年的消逝》里,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在儿童成人化之时,成人却也日益儿童化,这就是当代人类的脸谱。」这个结论也许会让我们想起村上隆的「超扁平」作品所映射出的某一现象,即平面化的大众文化也许是日本战后一代人逃离痛苦、失望与迷惘的庇护所。

青年奈良美智生活在越战结束后的时代。从战时到战后,席卷西方的嬉皮士文化带着反抗与叛逆的情绪,以摇滚音乐作为宣泄的媒介,同样冲击了大洋彼岸的日本,也唤醒了奈良美智的反叛个性。他迷上摇滚,常常在唱片店流连忘返,在欧洲旅行时也去听了许多乐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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