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如何如何,便如何如何,”李莲英说话的语气中,似乎带着某种洞悉一切般的自信,而他的这份自信,令赵千栋第一个回想到的,便是当初在天津府时,老爹给回复的那份电报——“率性而为,则无虑矣。()”
那时候赵千栋曾经对老爹这句话百思不得其解,他想不明白,素来谨慎的老爹怎么会在局势不明的情况下,草率的给出这样一句回复,而今,透过李莲英这种态度,他的心里隐隐约约的察觉到了一些东西,虽然这些东西还仅仅存在于猜测之中,可是在他的观念里,这种猜测最终成为事实的可能性很高。
从广和居饭庄到奉天会馆的后半截路上,赵千栋一直都在思考老爹与老岳父等人在背后的真实立场问题,恍惚间,他甚至有一种“错觉”,那就是像老爹之类的关外诸将、官员,既不属于清流南党,也不属于满旗大臣一派,他们可能从根本上,就是老妖后打算另立起来的一方势力,并以此牵制朝中重臣——这种想法在赵千栋自己看来,似乎都显得过于荒诞,可无法捉摸的是,就这个荒诞的念头,始终在他的脑子里转来转去,赶都赶不走。
在会馆内沐浴更衣,简单的给馆内小厮交办了一些差事,赵千栋便跟着李莲英乘车出府,一伙人先是前往后海的醇亲王府,将兀自酣睡不醒的小亲王撂下,这才打道进宫,去见实际掌握了大清朝权近三十年的慈禧老妖后。
这是赵千栋第一次踏进紫禁城,而且还是在大清朝即将覆灭的年月里进入紫禁城,对于他来说,宫内的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新鲜——寄存于几分神秘、几分严肃、几分没落之中的新鲜。
赵千栋不过是个五品的外.官,故而他在禁宫内没有半点的特权,不能坐轿,不能骑马,更不能乘车,一过金水桥,他就跟着李莲英下车步行,二个小太监在前面引路,带着他在穿过一个个的亭台阶梯,走过一道道掩映在红墙之内的狭长弄巷,沿途,李莲英不厌其烦的向他讲述宫内的诸般规矩,什么进了锡庆门以后,走路就必须低着头,不能左顾右盼,更不能四处张望;什么见了太后老佛爷之后,应该行什么礼,怎么行礼;老佛爷有什么忌讳的事情,她可能问什么问题,应该怎么回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的事情。
赵千栋耳朵里听着,心下也记得.牢实,毕竟这里是紫禁城,是皇帝住的地方,在这地方不管出点什么错漏,论罪的时候都与“君”字有关,而但凡是这类的罪名,轻则发配,重则掉脑袋,一个搞不好,还得落个满门抄斩。在赵千栋的心里,虽然对所谓皇权这种东西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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