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有办法！”他突然大声说道，“我可以把刀子绑到船桨柄上。”

然后他用胳肢窝夹紧舵柄，一脚踩住了帆脚索，迅速把刀子绑到了船桨柄上。

“好了，”他说，“我依旧是个老头儿，但我现在也不是赤手空拳了。”

这时风吹得更加厉害些了，小船很顺当地往前行驶着。他看着大鱼露在外面的上半截身子，又生起了一些希望。

“傻子才不抱希望呢，”他想，“不过，我觉得这真是一桩罪过。不想了，不想了，什么罪过不罪过，”他想，“烦心事已经一大堆了，何况我压根儿就不明白这个。”

“我压根儿就不明白这个，也无法说清楚我到底相不相信。或许杀死这条鱼就是一桩罪过。我想应该是的，虽然我不只是为了养活自己，还为了供给很多人食物才这么做的。但话说回来，什么事不是罪过呢？别想什么罪过了。再者现在再想这些也为时已晚了，还有很多人是领了钱琢磨罪过的呢。就让他们去琢磨吧。你天生就是个打鱼的，就和那鱼天生就是一条鱼一样。圣彼得罗是个打鱼的，伟大的迪马吉奥的父亲也是。”

不过，老人喜欢一切跟他有关的事情，并且由于没有书报可以读，也没有收音机可以听，他就想得更多，还继续想着关于罪过的事情。“你杀死它不只是为了养活自己、把鱼卖了买吃的，”他想，“你杀死它还为了你的自尊心，因为你是一个渔夫。它活着的时候你爱它，它死了你还是爱它。要是你爱它的话，杀死它就不能算是罪过了。或许，是更大的罪过吧？”

“你想些什么呢，老头儿！”他大声喝斥自己。

“不过杀死那条尖嘴利鳃的鲭鲨你倒是很高兴，”他又想，“它也是靠吃鱼活着，和你一样。它不是食腐动物，也不像有些鲨鱼似的，游来游去只为了填满肚子。它是美丽的，也是崇高的，毫无畏惧。”

“我杀掉它仅仅是为了自卫，”老人提高了嗓门，“杀得干净利索。”

“还有，从某种角度上说，此物总是要杀死彼物的，只不过各自追求不同的方式罢了。捕鱼养活了我，同时也快害死我了。那个小男孩能够让我活得下去，”他想，“我不能太过自欺欺人。”

他将身子探出船外，从被鲨鱼咬过的地方撕下一块鱼肉。他咀嚼着，感觉肉质很好，味美香甜。肉很结实，汁水也多，和牲口的肉差不多，只不过不是红色罢了。没有一点儿筋，他知道这在市场上能卖最高的价钱。但是目前没有任何办法能阻止它的气味散布到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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