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博是在冷宫里咽下最后一口气的。

“是姐姐对不起你。”苏湘容红了眼眶。几年未见的人再次相逢时，她没有流泪；谈到过去在苏府里年少无知的童真快乐时，她也没有流泪，甚至是在谈论到那些父子相残满门抄斩的往事时，也不曾流泪。

当这个弟弟一样的人，被她亲手杀死的时候，她的泪，终于想是决堤的洪水一般，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她将毒药亲手喂给了他，就藏在那杯水里。

“姐……”也许是回光返照，在昏迷沉沉的时候，苏博嘟囔着喊了苏湘容一句。其实苏家一直拿他当儿子养，但是他知道那对自己特别好的苏老爷和苏夫人并不是自己的亲生爹娘，所以，他一直战战兢兢的，叫苏湘容为“姑娘”，而不是“姐姐”。

“姐姐在，姐姐一直在的。”她抓住了他的手，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地掉在苏博的身上。

苏湘容不确定，到最后那一刻时，苏博到底知不知道是自己给他的那碗水是有毒的。他刚说完要留在这冷宫里，要陪着自己度过漫长的孤寂的岁月。然后就死在了自己的手里。苏湘容的心梗得难受极了。

但是她必须狠下心，这件事情要在她这里结束，这是她和司马汀兰说好的。

他不能回到牢房里，做继续受刑的小陈子，也不能回到甘泉殿里，继续做娴妃娘娘的马前鞍，更不能留在这冷宫里，陪着她苏湘容。

留给苏博的选择只剩下一条路，死。

苏博的命，是苏家捡回来的，最后却由她来终结，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早就安排好了的。

“往后，苏家的仇，我会报的。”

苏博的身体渐渐变得冰冷和僵硬。苏湘容眨了眨眼睛，眼睛里再也没有任何泪水，只剩下一双红色的眼眶。

清和宫。

转眼间，已经到了下午的时光。司马汀兰坐在窗边，看着夕阳垂沉的景致。

她想起那天黄昏，她偷溜进冷宫里，要跟苏湘容确定小陈子身份的时候。

阳光懒洋洋地洒在室内，苏湘容的微笑携着秋日里桂花的香味，面上不施粉黛，眼角有着极细的却柔和的纹络，她说，“如果当年，他没有被苏家拾到，也许会过得很平凡，但会比现在更幸福。”

司马汀兰不知道应该接一句什么话。也许会吧，平民百姓的日子，大多清苦，却有简单的快乐，就像她曾经见过的那位做糖人的老人，心态好得像个孩子似的。

“也许，每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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