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半醒之间,我隐约听见有女孩的嬉笑声,和清亮亮的歌声:
「一月雪满床,二月霜封窗
三月小河清凉凉,四月燕儿落房梁
五月阿哥走在山岗上,六月阿哥蹚过了河
七月清风吹,八月鸟儿飞
九月红衣裳美,十月的谷酒醉
十一月我的阿哥归,别等腊月风雪催」
歌声越来越大,我费力的睁开眼睛时,看到暮色里,屋里烧着炭火,床上床下都坐满人,是一些女孩子,她们一边唱歌一边传着一坛酒,喝得都很豪迈。
「我的老天爷,你终于醒了啊!」叫灯芯的姑娘去摸我的额头,道:「再睡下去我们就被你吓死了!」
其他的女孩也凑过来,七嘴八舌的说:「你真的醒了?头还疼吗?」「想吃点啥?」「听说公主出门乘十八马的车!是不是真的啊?」「你跟北乾的大皇子睡过?他那活儿怎么样?」
我茫然看着她们,她们有高有矮,有些带着残妆,眼睛都一样的清亮天真。
「让开!」
一个又高又壮的女孩挤过来,她摸摸我的额头,把一个碗递到我嘴边,言简意骇的说:「公主喝!」
我知道她是又春,和我一同从宸冬的军营里来到这里,我有些疑惑,问道:「谁同你说我是公主。」
「少爷」
她瞧着呆呆的,有几分傻气,可是发髻却是这里的姑娘当中梳得最细致的
「少爷是,贺兰大人?」我试探性的问。
她点点头,抿起嘴不好意思的笑了,又执拗的把碗送到我唇边。
是酒,还是北乾的烈酒,我喝了一口,整个人辣的不会说话,女孩们哄笑起来,我也笑,一些事情却脑海里逐渐清晰起来。
郑龙不过是山匪,然而奇袭北营的时候,用兵却如此神鬼莫测,那必是身陷囹圄的贺兰知言在指点。而宸冬用尽了一切办法却始终无法查明传递消息的人,因为南胥的男人不是被杀了就是被俘了,他实在无法想到,这个时候谁还会冒死为南胥尽忠。
他忽略了那些营妓。
「你怎么进的北营,你现在还能找到他吗?」
她垂下头,似乎笨拙着想组织语言,半晌才道:「北乾狗来了,少爷让我们走,他们都走了,可我陪着少爷,少爷关起来,我被糟蹋,活着帮少爷,传信,后来少爷走了。」
一时间,屋里静下来,只能听见远处的鞭炮响。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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