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以父之名(第1页)

西西里首府巴勒莫市郊的某座小教堂,1630年3月。

门前的草坪上嫩绿的草芽才刚刚冒出头来,天空万里无云,灼热的阳光晒得人有些困乏,不过教堂里外的人们却尽可能地打起精神,用脸上洋溢的笑容祝福正在举行结婚仪式的一对新人。

新郎亚当斯是本地的颇有名望的医师,年纪轻轻,相貌堂堂,举手投足间总流露出一股儒雅的书生气,他的脸因为兴奋和羞赧而微微泛红,闪烁的目光总在妻子和其他人之间游移。而他的妻子艾米莉,一个修鞋匠的女儿,则显得活泼开朗,嘴角上总是挂着最迷人的微笑,用戴着戒指的那只纤纤玉手提起碎花裙,陪着自己的丈夫缓缓走出教堂的大门。

宾客们开始欢呼起来,他们纷纷将手中的花瓣和糖果洒向新人,尤其是那些婆娘,仿佛见到了自己当年被拐出家门时的样子,有点怀念又有点幸灾乐祸地嬉笑着,而新人的亲友们反而被挤到了外围,也都笑盈盈地注视着两人。

新娘的父母依然健在,除了她失去联系多年的哥哥之外,一大家子人都从乡下赶了过来。母亲和嫂子的眼中是幸福的泪花,父亲则微微点头。他们的旁边是新郎的朋友,大概十几个衣冠楚楚的男子,笑容矜持,像所有西西里男子一样的沉默而略显木讷,他们似乎有点心不在焉,两手揣兜,无聊地打量着周围的人们。

在距离教堂挺远的一个酒吧,两个裹着朴素长袍的男子正注视着这场婚礼窃窃私语。

“你妹妹同意吗?”

“她是斯克西斯家族的人,在西西里,血缘重于一切。”

“亲爱的仆人,你这样的做法让我想到了当年不明不白死去的匈奴王阿提斯。”

“这是上帝的惩罚,当然,上帝的惩罚通常是通过您来执行的。”

亚当斯和埃米莉已经走出了教堂,在众人的簇拥下沿着一条弯曲的小路渐渐走远,他们现在已经是合法的夫妻了,只要再经过下午的一次小聚会他们就可以摆脱这些喧闹正式开始幸福的二人世界,两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欢乐的笑容,他们拉着手深情地凝望着对方,丝毫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窥视者。

教堂很快冷清了下来,已经略微有些疲惫的神父马修微笑着目送众人消失在视野里,转身就准备走回内庭。

“西西里是个不可原谅的地方。”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响起,让马修神父停在了原地。

那两个裹着长袍的人走进了空荡荡的教堂,其中一个直直盯着马修。马修皱了皱眉头,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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