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程的确是放下架子,真心实意地向贫下中农学习。他几乎天天紧跟鸡公头。甚至要求挑黄连长一样重的担子。铲一样多的土。鸡公头一时性起,大概也是因为王红卫在场,要特地表现一番,他要贵林拼命加土,他一头用两只土筐并拢,堆得像小山一样,两头就是四只土筐,两座小山。高程也请熊秉刚加土,虽然,不敢和黄连长比,用四只土筐,但比他自己平日挑的,要多得多。鸡公头大喝一声:“起!”挑着两座小山,健步如飞。奔向堤坝。高程脸涨得通红,眦牙咧嘴地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可还是上不了肩!贵林伸出手托一把,高程勉强把担子挑起来,可肩膀火辣辣的,痛得撑不住,赶紧扔下担子,熊秉刚帮他去掉一半土,轻声说:“高老师,量力而行。”同时,向他眨眨眼。高程投过感激的一瞥,这才摇摇晃晃地挑起担子,去追鸡公头。
鸡公头空担子回来,浑身大汗,满面红光。他也使尽了全身力气!熊秉刚对他笑笑,也用同样的轻声和他打招呼:“黄连长,宝刀不老,力气真大!”
“不行,不行!跟那些后生子比,差远喽!”
“昨日夜里我们商量的事,你一起忘记了。是啵?”
鸡公头一怔,望着高程歪歪扭扭前行的步子,突然一拍脑袋:“哎呀,该死!冇挑过担咯人,咯样跟我比,会伤到腰咯!”他扔下空担,飞奔过去,不由分说,抢下高程的担子,挑到堤上去。
高程悔恨得痛不欲生!下午的班后总结会上就发言找差距,把自己痛骂了一顿。
晚上脱下衣服,右肩又红又肿,好像隆起个个蒙古包,有一大块地方已经溃疡了。王红卫心痛得一颗颗热泪滴在他的伤口上,他以为是消毒的酒精:“小王,你怎么这样用酒精?”“高老师,不要太糟蹋自己。”“不,我做得还很不够。”王红卫帮他包扎好伤口,就离开了,不再劝他。她知道,他认准的事,撞了南墙也难回头。
王红卫是高程的学生。毕业后留校任教不到一年,便赶上文化大革命。1968年7月,首都工人解放军**思想宣传队进驻清华时,清华园有一万四千多师生员工。其中,学生八千多人,教职员三千九百多人,工人,二千一百多人。用工宣队、军宣队的话说:“解放后在修正主义路线的毒害下,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统治学校的现象十分严重。全校一百六十五名处长、部长、系主任、总支书记等中层以上干部。百分之八十八是解放前受资产阶级教育培养出来的知识分子,百分之八十七出身于非劳动人民家庭。各个教学的基础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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