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第1页)

1958年4月初,钱溢飞和项梅的处理意见被批复下来:发回农场进行劳动改造。“劳改”这个名词对于钱溢飞来说,是个非常新鲜的新生事物,它不同于刑事犯,也不由法院来判决,而是社会主义国家针对某些特殊人群,实施的一种特有的专政手段。“劳动改造”到底能改变什么,钱溢飞不清楚,项梅也不知道,但二人凭借那绝顶聪明的脑袋,不约而同推算出自己的命运将是苦不堪言。

“这还不抵给我判个几年呢……”临行前,钱溢飞私下对项梅说道,“就我这腿脚,这身板,还能干个什么活儿?”

“干活那是抬举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是普通劳动者啦?”一声幽叹,项梅的神色凄凄惨惨,“改造,你还是从‘改造’这两个字上下功夫吧……”

“那我们不是惨啦?”

又是一声长叹,项梅抹抹脸,恨恨说道:“命啊!这可真是命啊!自从遇见你,我这日子就没怎么好过!”

“这不能怪我,谁叫你没事连做梦都盼着抓我?”

“废话!你是贼我是兵,能不抓你吗?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哼哼!我照样不会客气!”

“那你就慢慢抓吧!哼!榆木脑袋!”

俩个人时常会发生点小磨擦,但磨擦也是一种交流,这并不妨碍双方对未来命运的共同探索。

在马晓武刻意安排下,回到农场的两个人,一开始并未象其他右派那样参加重体力劳动,而是在食堂继续从事着切葱剥蒜工作。不同的是,大师傅老李再见到这二人时,多了个下意识转身动作。同事之间像往常那样有说有笑已是不可能了,地位和阶级立场的对立,无形当中在众人之间树立起一堵厚厚的柏林墙。

老李不再犯病了,可他那双眼睛瞥向钱溢飞时,依然有些古怪。晓武来农场也不象以往那么频繁了,这到不是说他嫌弃钱溢飞的身份,主要是工作和家庭给他带来了太多的压力。五七年的反右以及丈夫频繁的“失踪”,令小李身心受到了极大的重创,她的精神总是处于压抑和紧张状态,甚至在正常工作中,也频频出现不必要的失误。因此,考虑到小李工作的特殊性以及和市公安局的合作关系,检察院领导经过反复讨论,决定将她调离原工作岗位,从事一些简单的文职工作。

五七年是新中国的一道分水岭,五七年之前和之后的人际关系,将从单纯逐渐过渡到复杂化。如果说反右斗争只是让中国人放弃讲真话的最低道德标准,那么随后而来的“大跃进”和“人民公社化”,则将中国人坚持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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